“不得而知。”
王上慈藹地淡淡一笑:“我相信公子是知曉的,隻看公子願意與否而已。”
“我不是風伯,我並無風袋,無從起風,也無從掌控風勢。”司季夏的聲音有些沉。
“公子自謙了。”王上似乎並不相信司季夏的話。
相對的沉默片刻,才聽得司季夏冷冷道:“王上若要我當那風伯,那王上需得讓我知曉無人能動搖得了殿下今後的地位。”
“公子也好,太子也好,老五也好,想著的都是同一個問題。”王上幽幽歎了一聲,看向暖閣中唯一一扇沒有垂掛著簾子的窗戶,透過雕花的窗欞看向外邊的蒼穹,看向遠方,微笑著道,“我倒不至於昏庸到將司家的天下讓與別人的地步,從前不會,如今自也不會。”
司季夏聽著,將茶盞中的茶汁飲盡了,而後從懷裏取出一樣物事,放到了長案上,道:“那這件東西,便交還給王上了,殿下該是要到了。”
那是帝王所持的那半塊龍墨玉令。
司季夏將龍墨玉令放到長案上後,站起身,欲告辭,“王上的話,我已聽明,便先行告辭了。”
王上沒有攔司季夏,隻是看著他的背影又咳著緩緩道了一句:“我有一件事想交托給公子。”
司季夏停下腳步,卻未回頭,隻是背對著王上淡淡應道:“王上請講。”
“這兩日,老五若有衝動時,勞公子攔上一攔,莫讓他做了衝動之事。”王上說這話時,語氣神情隻像是一個父親,一個長者,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拜托公子了。”
“嗯。”司季夏應下,離開了。
王上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又汙了一張幹淨的錦帕。
殿外,司鬱疆來到了碧心殿前,卻堪堪錯過與司季夏擦肩而過。
司鬱疆來到碧心殿前時,司季夏堪堪離開。
明公公站在殿外,見了司鬱疆後將身子弓得低低的,恭恭敬敬道:“奴才見過五殿下,王上讓奴才在殿外等著殿下,讓殿下來了直接進殿去便好。”
“詭公子可在?”司鬱疆聲音沉沉地問道。
“回五殿下,公子剛剛離開。”
司鬱疆眸光沉沉,稍稍沉默,抬腳進了碧心殿。
跟隨司鬱疆而來的鄧公公沒有隨司鬱疆一齊進碧心殿,而是留在了殿外,和明公公一齊將厚重的殿門闔起。
鄧公公沒有說話,隻是蹙著眉頗為不安地看向明公公。
隻見明公公將眉頭皺得更緊,微微搖了搖頭。
沒有人知道殿中這對身份特殊的父子說了什麼,小半個時辰後,隻見司鬱疆從殿中出來了,麵色暗沉得有些可怕,眸中波瀾狂湧。
鄧公公和明公公看著慢慢由裏打開的殿門,看著站在門檻後遲遲沒有跨出門檻來的司鬱疆,看著他暗沉的麵色,不約而同地朝其躬身,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司鬱疆不說話,鄧公公和明公公便不敢做聲,也不敢擅自直起身,更不敢進殿去,就這麼維持著半躬著身的姿勢站在司鬱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