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
“平安你要去哪兒?”冬暖故將臉貼在司季夏背上,柔聲問道。
“我……”他該說什麼好?說不在這兒惹阿暖氣惱?還是說不在這兒讓阿暖不要厭惡他好?
“平安你若走了,我這麼闊綽地花了那七兩銀子開這間上上房還有何用?”冬暖故溫柔的話裏帶著淺淺的笑意,卻是讓司季夏的身子突地一顫,繃得更緊了。
這,這是他方才想要逗阿暖開心而說的輕浮話……阿暖她……
“阿暖,你……”司季夏錯愕,頓了頓後,才不安地輕聲問道,“你不嫌惡這樣的我嗎?”
“傻木頭。”冬暖故輕輕笑了,將額頭輕靠在了司季夏瘦削的背上,用最柔軟的語氣說著最溫柔的話,“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惡你?”
相反,她喜歡這樣的平安,喜歡這樣會與她玩笑的平安,這樣的他,讓她覺得他與她之間更近了一分,不再僅僅是相敬如賓。
這樣的平安,與詭公子是全然不一樣的,會說會笑會玩笑,會驚會慌會不安,這樣的他,才像是真正活在這個世上的有血有肉的人,才像真正的且隻屬於她的丈夫。
司季夏怔住,手中拿著的鬥篷從他手中掉下,重新掉落到池邊上,而後隻見他慢慢將手放下,覆到了冬暖故環在他腰上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
片刻後,司季夏就著冬暖故的擁抱,緩緩轉過了身,與她麵對著麵,才微微張嘴,便聽得冬暖故道:“不許再說抱歉或是對不起的話,我可不想聽。”
司季夏注視著冬暖故佯裝嚴肅的麵容,少頃,才微微笑道:“好,不說。”
冬暖故這才彎了眉眼,將環在司季夏腰上的雙手移到他肩膀上,轉為摟著他的脖子,與此同時將身子往前傾,昂起頭,吻上司季夏薄薄涼涼的唇。
銀亮的月華之下,司季夏的身子近在眼前,他的殘缺便毫無保留地清楚映進了冬暖故的眼中。
不是沒有見過他的殘缺,也已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釘著鋼鉚釘的殘缺右肩,可每一次見到,冬暖故還是覺得像是有針一下一下地紮在她心上一樣,莫名生疼。
自然而然的,冬暖故將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微微往下移,移到他的右肩上,輕輕握住了他的右肩。
司季夏的身子猛然一顫,僵硬,卻沒有逃開,而是不安地看著冬暖故的眼睛,垂斂著眼瞼很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很醜陋,是嗎?”
這樣的問題,也隻有在她麵前,他才敢問。
也隻有是她,他才敢這樣曝露他的殘缺醜陋的身子。
因為他知,這天下間,隻有他的阿暖不會嫌棄如怪物一般的他。
“不醜。”冬暖故輕輕撫摸著他的右肩,心疼的眸子裏盡是柔情,“在我眼裏,平安是最好的。”
最好的……
司季夏的心瞬間綻盡美麗的芍藥,妍妍豔豔,日光頂好,景色頂好。
“阿暖……”司季夏的再次微微傾身,再次吻上了冬暖故的嫣紅溫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