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跑著,冰刃忽然勒緊了韁繩,令那正奔跑中的馬立刻停了下來。
隻見他將手中的韁繩抓得緊緊的,緊得能清楚地看到他手背上青筋暴突,他眼神冷冷沉沉,似正接近暴怒的邊沿。
“啊啊啊啊啊!”就當他的眸光冷得他隨時都會揮動他的冰刃劍時,忽聽得他狂躁地喊了幾聲,並且十分狂躁地用雙手撓亂了頭發,撓得那根長長的狗尾巴草都碎成了數段,在他將他的頭發撓得好似鳥窩一般淩亂毛糙時,他第三次調轉了馬頭,讓馬跑回了他方才揮下馬鞭的地方。
在他放下離開的地方往後一些的地方,那個讓他看了就覺得滿心毛躁的淺藍色身影還躺倒在那坑窪的路麵上,一動不動。
冰刃駕著馬回到了那弱雞姑娘身邊來,冰刃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那個渾身髒兮兮的姑娘,他看不見她的臉,因為她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她的雙腳上還是裹著撕爛的衣裳,興許是她前邊太急了的緣故,那裹著她雙腳的衣裳並未裹得整齊,反像是胡亂裹一裹便了事了一般,還露出大半的腳跟,滿是血,那裹著她雙腳的布帛上也滿是被髒汙了的血,已看不出布帛本身的顏色。
姑娘的背在微微起伏著,忽有風來,吹散了遮在她麵上的頭發,稍稍露出了她那張血色盡失的臉。
冰刃就這麼緊擰著眉俯視了那弱雞姑娘將近一盞茶的時間後,才陰著一張好似隨時能刮起狂風暴雨的臉,翻身下了馬,躬下身將那昏迷過去了的姑娘拎起,扔到了馬背上。
冰刃將那姑娘扔上馬背後,又站在一旁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放棄與她共乘一匹馬的想法,隻抓了馬韁,牽著馬往前邊鎮子的方向走。
他這是攤上的什麼破事!?他難得要一回良心沒有將這弱雞再次扔下,她就這麼來逗他!?
說臥倒就臥倒了?連吱都沒和他吱一聲,這就是她對待“大俠”的態度!?
看來良心這種玩意兒就是用來玩蛋的,根本就不適合他來擁有,試著玩這麼一回就夠了,下回千萬不能再嚐試。
不不不,完全就沒有下回了可能!
冰刃到了鎮子,他首先想的是去爽快的吃喝一頓,或者是先睡上那麼一兩個時辰也可以,噢噢噢噢,他似乎聞到了酒香,太美味了!
冰刃兩眼亮晶晶地聞著酒香去找酒館,完全不顧鎮子上的百姓以怎樣怪異的目光來看他,以及馬背上那個渾身髒兮兮雙腳滿是血汙的姑娘,他隻想著他的酒。
他已經聞著酒香找到了酒館,店小二已經出來迎他,而他也已經抬腳就要往館子裏跨,可他的腳才抬起,連一步都沒有跨出去便收了回來,而後十分憤怒地狠狠瞪了那熱情的店小二一眼,拉著他的馬轉身就離開了酒館。
店小二被冰刃那凶神惡煞的眼神嚇住了,趕緊離得他遠遠的,心想著他沒得罪這人吧,為何突然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瞪他?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