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兒白日他一直在宮中,今夜才回到的府中,這事他還未與樓遠那小子說過,倒不想大人也拿了這張通緝令,不過也是,如今這通緝令貼得滿雲城都是,若要大人不曉那是不可能的。
他必須盡快將這事告知樓遠小子,司季夏最多不會超過兩日便會來到雲城,他們該是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這般想著,白拂的腳步愈來愈快。
樓遠的院子裏,這會兒正發出嗚哇喊叫的聲音,大聲得才跨進月門的白拂都能聽到,令白拂不禁蹙起了眉。
今夜的這個院子,彌漫著一股藥味,愈往樓閣的方向走,這股藥味便愈濃,其中似乎帶著一抹淡淡的香味,挺是好聞,卻又讓人道不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香味。
而那遠在月門處就能聽到嗚哇喊叫聲,便是從那傳出藥味的樓閣裏傳出,離得近了,還能聽到水聲。
“啊啊啊啊,輕點兒輕點兒!那兒別按了別按了,再按的話,爺的腰都要斷了。”
“爺,我這手還沒使勁呢,你就嚎得這麼要死不活的,我待會兒要是使勁,你豈不是不活了?還有,這藥天天上,爺你就天天喊,你累不累啊?你不累我都替你覺得累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讓爺也這麼使勁揣你的腰試試?秋桐啊,你那是一雙習過武的手,跟那正常姑娘家的纖纖柔荑可不能比哪。”
“啊喲喲喲喲,秋桐大姑奶奶,你輕點兒啊,疼得很哪,你這是要收爺的命哪——”
“爺你真是煩死了,整天有事沒事的都嗷嗷叫個不停,我都說了你再怎麼嚎,我都不會給你泌香的解藥的,爺你要是跑了,白拂公子不得扒了我的皮?”
“誰說爺要跑了?嗯?你哪隻眼睛看見爺要跑了?”
“行了爺,我還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嗎,這最後一晚上了,過了今晚,薛妙手就要過來了,你現在可是比任何時候都想要跑。”
“……我要不是人,我就不想跑,不過我也看出來了,你和春蕎現在就是完全聽白拂那個老家夥的話,根本就不管爺的死活,你們這兩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
“爺,你這麼說白拂公子,小心又被揍,別這麼找打啊。”
“哼,怕什麼,有本事他來打死我?”
“砰——”就在這時,微掩的門被人一腳從外踹開了。
“砰——”
虛掩的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嚇了正在幫樓遠用力搓藥的秋桐一跳,轉頭來瞧見是白拂,連忙站起了身垂首恭敬道:“白拂公子。”
樓遠則趴在床上一動不能動,隻能斜著眼看白拂,而後將眼別開,將嫌棄的神情十分明顯地表現到了臉上。
秋桐擔心樓遠這副態度又遭白拂的揍,對白拂行完禮後反手去杵了杵了樓遠,奈何樓遠不理,秋桐就隻能心裏無言。
“秋桐,藥不用上了,浪費。”白拂手裏拿著一隻陶罐與一隻瓷碗,慢慢朝樓遠走來,看了秋桐一眼,吩咐道,“去調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