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司季夏終是將手中的弩機緩緩放下,朝白拂微微垂首,“有勞了。”
司季夏的言行令白拂有些動容,畢竟幾乎沒有人能在此等的情況下還能如此不忘禮節。
“那便請吧。”白拂微收抱琴的手臂,對司季夏及冬暖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此地不宜久留,這些個人,可是九皇子身邊的人。”
白拂這後半句,似話中有話。
司季夏眼底寒光森森,然就在冬暖故急忙轉到他麵前來時見到他嘴角有血正慢慢往下淌。
隻聽白拂輕輕擊了三掌,便有兩輛黑篷馬車從枝繁葉茂的林間緩緩駛了出來,在前方稍微平坦些的地方停了下來,白拂走到馬車旁,站在那兒等著司季夏與冬暖故。
司季夏見冬暖故隻是緊抓著他的手臂不放而沒有要走動意思,司季夏不由柔和了眉眼,提醒她道:“阿暖,把行李拿一拿,我們該走了。”
冬暖故先是將司季夏的手臂抓緊得指甲都要透過他身上的鬥篷及衣裳嵌進他的皮肉裏,而後才倏地轉身,飛快地走到方才司季夏坐過的樹腳處快速地將那打開著的木盒合上,再快速地將其散開在周側的黑布裹好,隨之將其與那隻正方的包袱往肩上一甩,站起身後匆匆忙忙地往他們的那駕灰篷馬車走,以最快的速度將裏邊的行李全部抱到身上,看也不看正站在旁要接過她手上東西的司季夏一眼,便三步並作一步小跑般地往兩輛馬車的那個方向走。
司季夏的手顫了顫,看著冬暖故因背上懷裏都抱著大件行囊而微弓著背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即刻合了手中的弩機為手臂狀,跟在冬暖故身後大步走著。
白拂沒有上前幫忙,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隻是神色平平地站在後邊一輛車篷沿下未綴掛流蘇的馬車旁,客客氣氣地將車簾掀開,看著冬暖故緊抱著滿懷的大小件行囊頗為艱難地登上馬車仍舊沒有要稍稍伸出手替她拿過一件行囊的意思。
而司季夏就站在冬暖故身後,定定看著就算滿懷東西登馬車登得頗為困難卻不肯先將一件東西先行放下的冬暖故,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卻又在將手抬起到半的時候又垂了下來。
因為他手裏拿著他的機甲手臂,他縱使伸出了手,也無法幫她拿上一件行囊。
司季夏的眼神黯了黯,待得冬暖故上了馬車入了車廂後,他朝白拂再次微微垂首,這才也登了馬車。
白拂將車簾放下,往前邊的那輛馬車走去了。
入了車廂後的冬暖故緊忙地將懷裏及肩上的行囊一股腦兒地放到了馬車內置放著的一張窄小矮榻上,放下了之後隻見她迅速轉過身來看著正弓腰進到車廂裏來還未來得及坐下的司季夏,忽然伸出雙手緊緊環向他的脖子,司季夏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在她麵前跪坐下身,以讓她能離得他更近些,也讓她不用難受地半坐起身便能摟著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