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現下,他們都沒有辦法撫平自己因對方而緊擰的心。
冬暖故背靠著車廂,將頭輕靠在窗欞邊上,看著車窗外一搖一晃的風燈火光,左手垂在身側,右手則是緊緊抓著司季夏的手,讓他靠著她的肩,一動也不動。
司季夏的頭發垂散在麵上,半遮了他的眉眼,冬暖故一直看著車窗外的火光,並未注意到司季夏正眼瞼低垂微微睜著眼。
此時此刻,方才司季夏與冬暖故遇見白拂的那個岔路口。
一名黑緞錦袍的年輕男子將目光那輛從馬背上卸下被扔棄在路旁的灰篷馬車上邊移到那八名已然斷氣的黑衣人身上,麵色陰沉得可怕,好似心底正有一場可怕的狂風暴雨在醞釀著。
有一名三十五歲左右、身穿深褐色衣袍的男人站在男子身旁,瞧著躺在地上的八具黑衣人屍體再加兩具不明身份的屍首,瞪大了眼,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的驚駭。
“殿下,這,這——”身穿深褐色衣袍的劉智驚駭得連話都說不清了,那兩個人,居然能殺了殿下的影衛!?而且是一個不留的全都殺了,這,這怎麼可能!?
此時正有一名與那死去的黑衣人衣著打扮相同的二十五歲左右男子在挨個探那些橫陳在地的黑衣人的鼻息與他們身上的傷勢,試到最後第八個黑衣人的鼻息時,他掃了一眼周遭的景況,眉頭緊蹙,眼神暗暗沉沉,站起身,走到那名黑緞錦衣的年輕男子麵前,將背及頭弓得低低的,小心翼翼道:“稟殿下,他們……都已咽氣。”
“六集,將你的話,再說一遍。”男子的話幾乎是擠著牙縫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雙手緊緊捏成拳,陰佞的眼眸中滿是即將狂掀而起的暴怒之火。
六集將頭垂得更低了,咽了一口唾沫後才忐忑地重複道:“稟殿下,他們都死了。”
“啪——”男子一巴掌扇到了六集臉上,突然怒吼出聲,“本殿不關心他們是死是活!本殿隻關心那個女人在何處!一個個都是廢物!”
男子怒吼著,反手一巴掌竟是甩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劉智臉上,嚇得劉智連忙跪到地上,“殿下恕罪!下臣已命人加緊四處搜尋了!”
“尋!?你們這一個個廢物,尋到了還不是讓他們給跑了!?你們是不是誠心要看本殿的笑話!?”
“下臣不敢!”劉智冷汗涔涔。
“屬下不敢!”六集連忙應聲,戰戰兢兢道,“殿下,依屬下觀察,像是有人出手相助了!”
“有、人、相、助?”男子一字一頓,每一個字裏都帶著陰狠,“什麼人!?”
戌時過半,萬家掌燈,兩輛風燈搖晃著的黑篷馬車轔轔駛進了雲城,誠如白拂所言,他或許隻是一介小小的琴師,然要出入這雲城城門,倒也真是無人敢阻。
非但無人敢阻,隻見那些個城守竟還恭恭敬敬地將其請進了城,查也未查其馬車,抑或說,他們沒有這個膽子敢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