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了那塊墨玉佩,他不會什麼都聯想不到,能坐在相位二十年之久的人,不可能是個愚蠢的人。
明明什麼都有了,明明平安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就在眼前了……
平安……為何還會如此受傷?
必是,對方說了什麼。
而對方,究竟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說了什麼!?
“阿暖,阿暖別這樣……”司季夏心疼得緊,遠比他身上的疼痛要疼上千百倍,“我答應過阿暖的,我會好好地一直陪著阿暖,我就一定不會有事,阿暖相信我,相信我。”
“我真的隻是要歇一歇便好,真的。”司季夏愈說愈急,“阿暖若是不信的話,日後我要做什麼事情之前都一定會經過阿暖允準我才去做,這般的話,阿暖能否相信我了?”
“我是妻子,不是丈夫,平安這般做的話,豈不是亂了‘夫唱婦隨’的套?”冬暖故將臉埋在司季夏的心口,聽著他並非太強實的心跳,將發澀的鼻尖在他衣裳上蹭了蹭,終是抬起頭來迎上了他的視線。
司季夏見著冬暖故終於肯抬頭了,緊擰的心才稍稍舒展,柔柔一笑道:“不妨事,我可以‘婦唱夫隨’的,隻要阿暖高興,怎麼都好。”
“這算什麼話。”冬暖故白了司季夏一眼,隻見司季夏手臂一緊,低下頭,吻上了冬暖故的唇,吻住了她的話。
這個吻很淺很輕,帶著無盡的溫柔與心疼,也帶著微微的顫抖。
冬暖故看著近在咫尺的司季夏的眉眼,不由緩緩閉起眼,輕柔地回應著司季夏的這個吻。
吻雖溫柔,擁抱卻是異常的緊,仿佛要將對方都擁進了自己的身體裏,才肯罷休。
墨空中的素月有些羞,慢慢藏到了雲層後。
司季夏結束這個吻時,他將下巴再次輕扣在冬暖故頭頂上,輕輕地蹭著,“阿暖,相信我。”
相信他,不會離開她,會一直陪著她。
“傻木頭,我當然相信你。”冬暖故的雙手緊緊抓著司季夏的雙肩,“我隻是,不忍看你太累。”
“我知道,我注意著的,我不會有事的。”司季夏眸光深沉,“這是我最後一次以詭公子的身份出診,從今往後……”
“世上再無詭公子。”
從今往後,再沒有什麼值得他以詭公子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眼前的事了,從前,“詭公子”會出現,是因為他要尋找他的阿娘,如今,阿娘早已不再人世,他的身世,也已然不重要了,“詭公子”也就沒再出現的必要了。
從今往後,他連司季夏都不是,他隻是平安,那個在水月縣山上生活的尋常百姓平安,為阿暖而活的平安。
隻要回到水月鎮,他從前的生活便可以畫上休止符。
而後,他就可以與阿暖過上尋常人的平靜日子,過上他們一直所向往的尋常的平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