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倒是懂禮之人。”雲綠水微微一笑,“那公子便好好為丞相大人好好瞧瞧吧。”
雲綠水說完,離開了,不多看司季夏一眼。
倒是薛妙手眼神沉沉地看著司季夏,似是在問他為何還在這雲城呆著似的。
然薛妙手沒有等司季夏的答案,而司季夏也沒有要和她解釋的意思,隻是朝她微微垂首,轉身便進了李悔的臥房。
“大人。”司季夏進了屋,還未走近床榻,便見著李悔抬起手匆忙地抹了一把眼睛,這才撐著坐起身,朝司季夏溫和慈祥地笑了笑,“阿季小兄弟來了啊。”
李悔想要“病入膏肓”,就不得不需要司季夏的幫忙。
“大人無需坐起身,躺著便好。”司季夏神情雖冷淡,語氣卻溫和有禮。
李悔旋即重新躺了下來。
司季夏為李悔號過脈,從懷裏取出一隻小藥瓶,倒了兩粒黑漆漆的藥丸給李悔服下。
司季夏給李悔倒了一杯水,看著他將藥碗服下後,沒有多說一句話,隻道一聲“大人好生休息,在下先離開了”後便要走,如這些日子的每一次到這兒來時一樣,為李悔號脈,看他服藥,然後便離開。
然這一次,李悔喚住了司季夏,“阿季小兄弟請稍等一等。”
“大人可是有事?”
“阿季小兄弟……打算何時離開?”這個問題,李悔想問,卻又怕問,是以這些日子遲遲沒有問。
“王上壽辰那日,在下便會與內子離開雲城。”司季夏沒有隱瞞,“算來隻是兩日後。”
李悔忽然將手下的衾被抓得有些緊,麵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的慈愛,“李某說過待到阿季小兄弟離去時送你們一程,但是現下看來,那一日,李某怕是抽不開身了。”
“大人的好意,在下與內子心領了,在大人府上叨擾時日過長,是在下給大人添了麻煩才是。”司季夏依舊很客氣,“不敢再勞大人屆時親自相送。”
“但是李某……有一事要托阿季小兄弟幫忙。”
“大人請說。”
“小兄弟可記得李某說過城外的斷情崖?”
“在下記得。”
“李某想托阿季小弟兄替李某捎一物過去,替李某埋在兩座墳塚之間……”
白拂已有十二日不在菡萏別院出現過。
樓遠亦如此。
樓遠根本就沒有等到融雪醒來,便離開了,一離開便是十一日,至今日都沒有再出現過。
樓遠離開的時候,冰刃找他打了一架,卻沒有將他攔下不讓他走。
因為他們都知,他們現在不是陪著自己女人的時候。
便是冰刃,都時常不在菡萏別院呆著。
就算是司季夏,也隻有晚上會回到菡萏別院來陪冬暖故歇下。
這些個男人,什麼都沒有與他們的女人說,他們的女人,也沒有人詢問過一句什麼。
因為就算是喬小餘,都覺得這些日子的空氣,有些不大正常,至於為何不正常,她也說不上來。
因為有司季夏在,融雪和喬小餘的傷勢恢複得很好,傷勢都已好了過半,隻是喬小餘身子較弱,加上身上的傷口較深就多,是以恢複得比融雪指頭上的傷稍微慢些。
但是融雪被拔除了五隻指甲,是以就算她又能活蹦亂跳了,她的右手五指上還是綁著繃帶,像她這麼蹦躂的姑娘,若是不將指頭包裹好,怕是隻會傷得更重。
喬小餘臉上的烙印,結痂也脫了痂,但是那片拇指大小的疤痕卻留在臉上除不去,因為烙得太深,就算司季夏的藥再好,也不可能將這疤痕除得幹幹淨淨,更何況他隻是大夫,而不是像薛妙手那樣能在人臉上下功夫的人。
至於薛妙手,他們請不到,也不知上哪兒去請,就算請得到,怕是薛妙手也不會幫忙。
更何況,現下時日,根本就沒有人還顧得著去找薛妙手。
隻是,就算菡萏別院再如何美麗,呆得久了,也會讓人心生煩躁。
融雪是最耐不住的那一個,就像她的師兄冰刃一樣。
是以現下冬暖故在摘抄著古詞,喬小餘坐在冬暖故身旁看話本子,融雪則是坐在她們之間,看看冬暖故抄的古詞,又看看喬小餘手裏的話本子,她自己則是無事可做,最後隻能懶懶地趴到桌案上,歎了一口長長的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