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你好囉嗦啊!”喬小餘正在緊張要去看看穩婆還有什麼交代的,奈何司季夏居然在這兒說個不停,她原來瞧著公子在對夫人之外的人都挺冷冰冰的,倒是不知道公子原來居然這麼囉嗦。
不過怕是也隻是因為夫人,公子才這麼囉嗦的吧。
雖然公子不記得夫人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他依然很關心夫人,若不是他的一聲又一聲“姑娘”,隻怕她都要以為公子其實還沒有忘記夫人的。
喬小餘這話音才落,司季夏便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剪子別忘了用熱水燙一燙啊!”喬小餘在關門前又向司季夏補充一句。
司季夏一轉身,就瞧見冰刃不知何時就搬了一張長凳正翹著腿靠坐在門邊,一臉鄙夷地看著司季夏,冷哼道:“別人媳婦兒生孩子,又不是你媳婦兒生孩子,你著急個什麼勁兒,生出來也不是你的娃。”
“……”司季夏隻是看了冰刃一眼,沒有理會他,先到他房裏找剪子去了,再出來時,發現冰刃將他背上背著的那隻大包袱扔在了堂屋的桌上,本是被他提在手裏的那兩隻雞則是被他扔在了院子裏,正撲扇這翅膀咕咕叫著,想來是餓了。
司季夏連忙站到桌邊去解開那大包袱,看見包袱裏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遝的大衣裳和小衣裳,還有一遝兒的幹淨棉巾,連忙將棉巾拿了出來先放在一旁,而後拿著剪子匆匆往廚房去了。
司季夏端著盛著溫水的銅盆再回到堂屋來的時候,冰刃用鼻孔看他,隨之又用力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悅。
夜越來越黑,司季夏在院子裏焦急地等待著,踱來踱去,時而走到門外去站站,時而又走到窗前去站站,總之是一刻也沒有安安靜靜地停下來等待過。
堂屋裏的燈火就快要熄了,司季夏也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他的心,完完全全都係在了冬暖故身上,他怕她疼,怕她難過,怕她害怕,怕她哭。
他……想到她身邊去,可是他不能,因為他不是她的夫家。
這對年輕的夫妻待她如此之好,不惜走那麼久的山路隻為了將小孩的衣裳送來給姑娘,還特意為姑娘準備兩隻下蛋的母雞,甚至還比他心細先請來穩婆以備萬一,會不會……
會不會姑娘生了孩子之後,他們就要把姑娘接走了……!?
畢竟,畢竟住在水月縣上要比住在這連人煙都沒有的山上要好得很多很多,若真是這樣的話,姑娘……可會跟他們走?
司季夏的心本來就因冬暖故生產已然很慌很亂,現下再這般想,他的心就更慌更亂了,致使他在院子裏來回走動得更頻繁了。
冰刃早已從堂屋裏坐到了院子裏來,坐在平時裏冬暖故慣坐著曬太陽的那張凳子上,背靠著廚房的牆壁,還是翹著腿,看著司季夏走來走去,他隻覺晃眼得很,實在忍不住了,不由又罵他道:“我說你能不能好好坐下來等著!?都說了不是你媳婦兒生娃,你在這著急個什麼勁兒,還要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