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聽說過男人自己能生娃娃。”白拂不冷不熱。
“你這麼高看自己?”樓遠挑挑眉,“你自己這麼個老男人自然永遠不可能生得出閨女,但要是加上個春蕎,這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白拂的手微微一顫,琴音跑了調,不明顯,因為已被他很快掩蓋過去。
隻聽他冷淡道:“說不當說的話,就不怕閃了舌頭?”
“不當說的話?嗬……”樓遠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冷,笑聲也變得有些冷,隻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白拂,緩慢道,“沒有誰是傻子,是個人都看得出春蕎的心意。”
白拂沉默。
“你若不願意給她什麼,就不要這麼一直拖著她,你不心疼她,我心疼她。”樓遠的聲音愈來愈冷。
白拂還是沉默,過了片刻後才淡淡道:“這是她的事情。”
樓遠先是冷冷地盯著白拂看,而後輕輕笑出了聲,邊笑邊站起身,“這算是你的答案了,這般的話,我可以給那個傻姑娘許配人家了,正好前些日子有人來提親了,是戶好人家。”
“行了,你慢慢彈吧,我走了。”樓遠輕輕拂拂衣袖,走了。
他離開亭子的時候斂了麵上的笑,陰沉著一張臉。
白拂依舊沉默,依舊隻是垂眸撫琴。
樓遠走了。
然在樓遠走後,那本是婉轉的琴聲愈來愈急愈來愈亂——
“繃——”忽然間,斷了一根琴弦。
白拂看著自己正冒出血珠的食指指尖,看著看著,他忽然抬手緊緊捏住了自己的顳顬。
日子隻要有歡聲笑語,總讓人覺得過得很快。
轉眼,日子便過去了一個月。
正是秋桐的小兒子滿月的日子。
這個滿月,阿滿沒有像秋桐生第一個兒子那般尋得了樓遠的同意在相府後院擺酒席請了整個相府的家丁婢子來熱鬧,而隻是親手下廚炒了好幾個好菜,買了幾壇子好酒,請了樓遠夫婦以及白拂還有春蕎來稍稍熱鬧而已,隻不過如預想中的一樣,白拂沒有來。
自從阿滿娶了秋桐之後,樓遠不舍得秋桐這個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的妹妹出府去跟阿滿過苦日子,便在相府裏辟了一處獨立的小院給他們夫婦住,阿滿感動得就差沒將樓遠當做再生父母來供著,秋桐則是笑著跪下給樓遠道謝,笑著哭了。
這會兒,阿滿正陪著樓遠在堂屋裏喝酒,秋桐與阿滿的大兒子樓洹正和樓逸在院子裏玩耍,樓洹還小,走路都還是跌跌撞撞的,小樓逸正牽著他的小小手慢慢地跑著,春蕎與融雪則是在臥房裏陪著秋桐。
秋桐剛坐完月子,身材有些發福,麵色很是紅潤,融雪笑她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春蕎抱著才一個月大的小樓泱坐在一旁,正輕聲地哼著小曲兒哄他睡覺。
樓泱,與樓洹一樣,都是樓遠給起的名字。
樓姓,是樓遠賜予阿滿的,因為阿滿自幼父母雙亡,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姓氏。
春蕎看著漸漸睡去的小樓泱,嘴角一直揚著溫柔的淺笑。
秋桐看著從小與她一齊長大的、像是長姊一般的春蕎,忽然覺得心裏很是沉悶,待得小樓泱完全睡著後將他放到他的小床上後,秋桐握住了春蕎的手,心疼地問:“春蕎,你……還要等白拂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