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立刻瞪著彎彎和融雪,咬牙切齒道:“哼!這閨女養著養著都成了別人家的小棉襖了!”
冰刃本就咬牙切齒,偏偏樓遠還笑眯眯地慢悠悠道:“師兄又不是如今才知道這樣的事。”
“哼!”冰刃難得地沒有衝上前去揪住樓遠的衣襟將他扯去打架,隻是惡狠狠地瞪著樓遠與融雪,道,“老子懶得理你們,老子要走了,師妹,把小白臉藏的酒全給老子裝進水囊裏,老子要帶走!”
冰刃說完,撓撓腦袋,不再看樓遠與融雪一眼,撓著腦袋大步走出了廳子,再跨出門檻時頭也不戶地對燕昕與鬱潤道:“兩隻小猴子還杵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地回屋收拾收拾行囊!?該走了。”
彎彎愣住。
燕昕與鬱潤麵麵相覷,這是……
融雪為樓遠揉著顳顬的手驀地一顫,動作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已經不見了冰刃身影的廳門方向。
樓遠則是將她的手從自己顳顬上拿開,輕輕握到了手裏。
冰刃這是,要離開了。
若遊柔沒有突然離開,若燕晞沒有急著去找她,冰刃與這幾個小輩當是要在這丞相府多留幾日才走的。
可這如果已經成了事實。
他們就不得不今日便走。
融雪沒有出來給冰刃送行,就像十六年前她從水月縣冰刃的家中離開時沒有與他道別一樣,她沒有出來與他見麵。
彎彎問了姑姑呢,樓遠笑著說她馬上就會出來了。
可直到他們都騎上馬背,直到他們即將離去,融雪都沒有出來。
彎彎不解,冰刃卻是什麼都沒有問。
他隻是凶煞煞地瞪著樓遠,語氣不善地警告他道:“你要是敢對老子師妹不好,老子打死你!”
“師兄放心。”樓遠笑著點點頭,“代我向公子夫妻問聲好。”
“不幫!要問自己去問!”冰刃哼了一聲,將馬鞭抽在馬屁上,馬兒撒蹄,往前跑開了,離開了相府門前。
冰刃離開了,燕昕他們三個小輩也跟著離開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遠的視線裏,融雪才從門後邊慢慢走了出來。
她不說話,隻是站在樓遠身邊,看著冰刃離去的方向,那兒早已沒有了冰刃的身影,她卻遲遲沒有收回視線。
過了良久,樓遠才站到她麵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將她輕輕摟到了懷裏。
融雪將臉埋在樓遠胸膛上,將他摟得緊緊的,雙肩在輕聳。
她在哭。
冰刃此時正回頭,看到的卻隻有雲城的寬街樓閣。
他喝了一口酒,再一次揮動馬鞭,出了城門。
今次一別,不知何時才會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