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回酒店的路上，公路中間一長截白漆欄杆，在夜裏閃著獨特的光。
公路兩旁到處是正在施工的工地，路人很少。這一帶屬實有些荒涼。
龍瑋頭靠在汽車背椅上，顯得很疲憊。
“你為什麼要來？”
文菱愣了下，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
“工作。”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男人握住。
他的手柔軟有力，骨節分明，纖細修長，握起人來卻很用力，如鋼鐵般堅硬，不容拒絕。
“……你自重！”文菱氣急，要去掰開他的手。
不料男人下一刻猛虎般朝她撲來，深淵般的眼睛落在她明豔動人的臉蛋兒上。
他忍不住上手撫摸，皮膚軟嫩吹彈可破，指尖的觸感溫溫涼涼的，像掬了捧初春裏的碧綠湖水。
黏膩的男人氣息包裹著她，文菱隻感惡心，掏出隨身攜帶的巨辣無敵水，對準他鼻孔，按下噴頭，精準全覆蓋式一陣猛噴。
“哎喲！”龍瑋捂著鼻子，直直叫了一聲，身子歪向一側。
“停車！”文菱理理頭發，朝著高明大叫。
高明從後視鏡裏早已看清一切，“……這裏不好打車，大晚上的，你一個女人……我送你到市中心吧。”
文菱冷笑，她才不相信龍瑋的長年忠心跟班，“停車！再不停車……我就，起訴你！”
高明歎口氣，boss一直痛苦哀嚎，眼下這情勢該他做主。他佛係慣了，總覺得什麼也不比生命重要，算了……還是送boss去醫院掛個急診吧。
車子靠近路邊停下。文菱跳下去，狠狠砸上車門。那微微飛起的弧度，竟有些像甩渣男個耳光。
她自顧自地朝前走。這一帶還在開發中，居民和商鋪少得可憐。大都市的夜晚，頭一次寂靜的可怕，她走了快半小時，路邊也沒有一輛出租車經過。
人行道濕黏黏的，走不了幾步路就坑坑窪窪，可能嘴賤剛下過雨。
街燈頂部透出淡淡的圓光，耀眼的白色。
難道要她走回去？
文菱忍不住暗笑自己倒黴。
也許她還是太衝動了？先前應該讓高明送自己到市區的。
夜風微涼，寬闊的馬路忽然傳來陣車輛疾馳而過的聲音，文菱大喜過望，回頭一瞧，一輛黑色賓利開著燈光，緩緩停在她麵前。
“我送你吧。”麥冬坐在駕駛座，精致的下頜尖尖俏而立體，手撫方向盤，淡淡道。
“……太謝謝了！”天降救星，文菱感激看他一眼，隨即拉開車門，鑽進後座。
車裏暖氣開得很足，空氣裏淡淡的茉莉清香。
係上安全帶後，她問：“路過嗎？”她看麥冬仍然是白天那身衣裳，耳機戴在脖子上，壓根沒換過。
“不是。”
“難道……你……特意，來接我？”她心裏對這個猜測很拿不準，說話不由結巴，手轉著手，顯得十分緊張。
一開始，麥冬沒有說話。過了會兒，他從後視鏡裏看她一眼，“找封尋，隻有龍瑋在場，不論說什麼，一定失敗。”
文菱皺眉，他怎麼知道他們去找封尋？又恰好在這裏專門等他？
難道，他跟蹤她？
“封尋為人深情。未婚妻死後三年，沒有談一個女朋友……人又傲氣，看不起龍瑋這種高調求愛，轉眼卻娶了妹妹……和妹妹結婚後，又糾纏姐姐！男人的敗類！”他跟封尋是大學同寢室的室友，一起開黑，一起遊戲，沒人比他更清楚大少爺的品性。
“……你也知道了？”文菱這時才徹底清楚她在公眾麵前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
那麼——他呢？他怎麼看待她？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你指我，還是指他？”文菱小心翼翼，探近身子，問。
感受到身後女人傳來的淡淡幽香，麥冬突然說不出的煩躁。好幾次打方向盤都有些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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