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淩晨一點的時候,她還是沒有辦法入睡,也就放棄了睡覺,而是悄悄的起身,穿好衣服,拿出一個包出來,將一些東西裝了進去。
她還是決定了,明天天一亮,她就去看她。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聲音很大,涼夏打開了窗戶,竟然意外的發現,那根本就不是雨,而是小冰雹。天,真是太怪異了。路燈下,它們真美。小冰雹打在臉上,很痛很痛,涼夏立刻拉上了窗戶,然後靜靜的坐在小沙發上,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就這樣數著時間,慢慢的熬著……
清晨的時候,涼夏留了張字條在桌子上,然後便拎著包出了門。
無疑,在去那家醫院的路上,這過程是漫長的,她好緊張,可能是早飯沒有吃的緣故,她居然有些暈車的感覺,胸前很憋悶。
兩個小時的車程,涼夏終於到了那家醫院。有些躊躇,她竟然不敢向前邁一步。她不斷的給自己打氣,順便問了一下母親的病房。
小護士聽到從涼夏嘴裏說出來的名字後,一臉鄙夷的望著涼夏,態度有些惡劣,“在那邊,門外站著兩個警察的病房就是了。”
“謝謝。”
和殺人犯有關的人,顯然護士也不抱有什麼好感。“不用。”
果然,有那麼一個病房外,站著兩個站得筆直的警察。涼夏不敢貿然上前,隻是撥打了那個昨天的號碼,“我來看她了。”
不一會兒時間,病房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同樣身著警服的女子,“是你吧,進去吧。”
涼夏緩慢的移動著步子,在進入病房的前一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彷佛下一秒就會窒息而死般的恐懼。
“惜純,你女人來看你了。”女警察對躺在病床上但始終睜著眼睛的顏惜純說著。
涼夏走近床邊,將手上的包放在了地上,靜靜的,強迫自己一定要堅強下去,不許落一滴眼淚。“我來了。”這樣的聲音還屬於自己嗎?好冷漠呀。對自己的母親,原來她也可以強裝成這麼冷漠。
“你媽媽現在暫時不怎麼好說話,她的聲帶有些受損,但是現在意識很清楚。”
“我明白了。”
“探視時間有限,你有什麼話就趁早說吧,我知道你們都已經很多年不見了。”顏惜純估計是她見過的最固執的犯人了,也算是最堅強的犯人。這次的自殺事件,倒是讓她心裏很震驚,她認識了四年的顏惜純怎麼會那麼的輕易的選擇死亡呢,她曾一直都說,她的女兒還在外麵等著她,她一定要撐下去的。
涼夏點點頭,坐了下來,看著她母親瘦的青筋突出的手,涼夏的心裏一陣刺痛,伸手握著那隻因為輸液而冰冷的手。
四年不見,原來,她的媽媽和她記憶裏麵的媽媽相差的好遠呀。她沒有了長發飄逸,沒有了白淨的皮膚,沒有了明淨透徹的眼睛……好多的好多都變了。
“怎麼辦?有些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