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奪麟睜大眼睛,意識終於回來了一些。
灰藍色的光亮以符卿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這一次,符卿的異能等級終於不再成為他的掣肘,而成為可怕的殺傷性武器。
離他們最近的那群惡種楞在原地,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為什麼替他擋住千軍萬馬的不是我。
好奇怪哦,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
訓導的波動像是可怕的病毒,在惡種群裏迅速傳播。
頓時,整群惡種都不再動了,瞪大了眼睛,踮起腳尖看向中間那糾纏的兩人。
它們的炙熱目光先是落到了符卿身上,然後再慢慢轉移,看向了陸奪麟。
一種莫名的情緒蹭地攀了上來,眼中的憤怒與焦急頓時變成了委屈和嫉妒。
它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隻知道盯著符卿——順帶盯著抱著符卿的陸奪麟。
陸奪麟感受到符卿在施展訓導,抱得更緊了些。
餘光瞥向一眾呆若木雞的惡種,他嘴角上揚哼了聲,心裏滿是得意。
你們都被訓導了,但有什麼用呢?
這是我的院長啊。
眾:“……”
他們怎麼感覺陸奪麟看向他們的眼神那麼幸災樂禍、炫耀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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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燒得光禿禿的山穀裏,熱風呼嘯。
巨大的古木伸展著自己的枝丫,上麵坐著兩道身影。
“疼,疼,疼。”陸奪麟倒吸了口冷氣。
符卿手上拿著紗布和碘酒,冷冷看著陸奪麟在自己麵前掛上柔弱的表情。陸奪麟的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身後還有一根忍不住變出來的大尾巴甩啊甩。
“惡種之王連這點自愈能力都沒有嗎?”
“我精疲力盡了。好院長,幫我包紮一下吧~”
“……”
碘酒棉棒即將觸碰到額頭傷痕,陸奪麟睜著一隻眼睛,忽然倒吸冷氣:“疼!”
符卿一挑眉頭:“我還沒碰到呢。”
陸奪麟猛然攬過他的腰,將自己的下巴擱到他肩膀上,像是撒嬌似的發出鼻音:“院長。”
忽然,一道似真似幻的聲音響起。
【咳。】
陸奪麟:“什麼聲音?”
符卿眼皮一跳,將陸奪麟不安分的手從自己身上扒開,有些不自在地說:“先處理你的傷勢。你要是再給我多廢話,我就不客氣了。”
陸奪麟其實想說,他最希望院長不客氣了。但是符卿掛著臉色,他就把話都吞了回去。
好不容易將陸奪麟包紮好,他整個人攬著符卿,靠著樹幹,竟然真的昏睡過去。符卿這才意識到,陸奪麟並不是完全在撒嬌,而是真的精疲力竭了。
銳利的眼神緩和了下來。
符卿抬手,輕輕撇去陸奪麟額前散落的黑發,指尖劃過那張五官深邃分明、充滿野性美的臉,眼神中帶著些微妙的銳利與偏愛。
“薑教授。”
【嗯哼?】
符卿對著精神之海自言自語:“之前那晚……”
薑教授連“哪晚”都沒問,斬釘截鐵得像是對這個回答做過無數預演:【我睡著了。】
符卿臉上的表情反而更尷尬了。但過了會兒,他坦然接受了。
反正他和薑教授都確認,那晚沒人見到。不管怎樣,就當沒人見到吧。
薑教授還是有些忍不住:【這該死的小子。】
聽著他的語氣,符卿忍不住笑了出聲,驚動了陸奪麟。
陸奪麟懵懂睜眼,抬眼便是符卿的笑顏和自己頰邊符卿的手指,頓時被幸福的紅暈包圍。
“請薑教授再睡著一會兒吧。”
輕聲在內心說完,符卿一把扣住那張泛著紅暈的小麥色的臉龐,以粗暴而強勢的態度將他逼退得貼著樹幹,隻能倉皇回應自己給予的窒息感的深吻。
在這個吻裏,符卿將自己手上的那個項圈塞到了陸奪麟口袋裏。
他知道,自己不再需要任何外物了。
【……】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薑教授深深歎息,自己隻是早“去世”了三年,符卿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呢?
都怪自己。
他憤憤地“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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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異波,沒有了汙染,沒有了瘋墮。
整個人類世界出現的第一個變化是:沒有人可以再使用異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