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設計事務所忙得人仰馬翻,阿步焦躁的大聲喊:“夏珞!夏珞!還沒來嗎?沒電話來嗎?有誰知道怎麼回事?”
正忙得焦頭爛額的男女都表示:“不曉得。”
阿步火冒三丈:“才是新人就這樣,還想不想幹了?”他準備明天好好訓這個沒深淺的新人。但是,計劃落空,夏珞沒來。
第三天,第四天依舊。
阿步已經斷定夏珞自動離職了,有點不屑:“真是沒責任感的年輕人!”瞧他這口氣似乎忘了自己也屬於“年輕人”的範疇,隻是較夏珞這樣剛進社會的人年長些,才26歲而已。
阿步是工作狂,要不是有女朋友牽絆著周末肯定和工作一起度過。他其實有自覺,像自己這種工作狂交到女朋友不難,維持戀情才困難。女朋友包容著這樣的自己讓他非常感激,所以,他想好好珍惜女友,周末一定兩人度過。
夏珞坐在馬路上,頭低低的埋在膝蓋裏,神情極度陰暗。她已經好幾天沒去上班了,才找好的工作又要丟了,心裏酸楚,自嘲的笑:“真有夠衰啊,失戀又失業.....唔,我又失戀了哇....怎麼這樣?太過分了.....”
“嘎---!哐----!”幾聲巨響,一道強光照著夏珞,阿步慌忙從車上下來,緊急的問:“喂!你沒事吧!”
夏珞抬頭看著阿步,唇上還殘留著那抹譏嘲。
阿步一看夏珞不禁氣急,一把抓起她衣領,罵:“你坐在路中間是想死呀?腦袋秀逗了?”
夏珞垂下眼瞼,淡漠的說:“對呀。”
阿步抿抿嘴有些惱怒也有些不以為然,沉靜的說:“好,如果想死,請你找個不拖累他人的方法。OK?”說完放下夏珞,走到車頭前停下來,車頭撞在路邊的廣告欄上,僅有劃傷,他說:“車子和廣告欄的修理費就不跟你算了。”
確實,夏珞傷心欲絕,隻怕死了也沒這麼傷心;但是,和被阿步這番惡毒又冷酷的話刺激得火冒三丈又是兩碼事。當然,所謂的“惡毒又冷酷”當然要夏珞來判定。
夏珞瞪著準備上車的阿步,猛然彎下腰從腳上拿下鞋子,雙手握著舉過頭頂,抬腿、收腳、揮臂,動作連貫純熟之餘又勁道十足,準確的砸中目標物----阿步的後惱勺!
夏珞歡喜雀躍的大喊:“nice!”不過,瞬間,燦爛的笑容僵住了,阿步正目露凶光,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暗呼一聲:“大不妙!”轉身要逃,不過兩步,後衣領就被死死抓住。阿步陰慘慘的笑:“喲,投得不錯嘛。打過棒球?”夏珞隻覺得渾身一陣發涼,為了離阿步遠一點,縮著身子一個勁徒勞的往前挪。阿步暗暗發笑,改為按住肩膀,這樣一來,夏珞居然動彈不得了。
夏珞覺得,徹底完了!暗罵:“這個混蛋這麼用力幹嘛?!就算不用力我也逃不掉嘛!”罵完,頭稍微一側,眼角剛好瞟到阿步那抹笑意,心裏立馬辣刺刺的不是滋味來,恍然大悟般:“笑?耍著我很好玩嗎?”隨即心事上來:“一個一個都拿我當白癡嗎?這個也是....那個也是.....”想著就覺得淒慘,委屈,眼看眼淚就要掉下來,但是,心一橫:“我!!才不哭呢!!”反過身滿眼淩厲的瞪著阿步抓住他手腕狠狠就是一口,阿步大驚,隨即臉扭曲的失聲:“你....”
夏珞用力推開阿步,怒道:“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為什麼要那麼說?對一個尋死的溫柔點會死啊,有沒有社會道德呀?犯得著,犯得著......那...那樣說.....”雖然強橫的說“才不哭”,不過,那些哀傷竟然漲潮一樣湧進心頭,聲勢浩大的淹沒所有神經,淚水完全違背意誌奪眶而出。
阿步看著出現血印的手腕暗乍舌:“真個殘暴脾氣!”見她哭得有內容,總覺得自己是被遷怒的那個,細思後也覺得自己那番話說得不大該,但也不想道歉,去掉表達的方式冷酷點外表達的意思是非常負責的,不管對個人而言還是對社會而言。不過,麵對這樣一個淚汪汪的女生也沒情緒大發光火了,長歎口氣,說:“要不要去車裏?我可以借手帕給你。”
夏珞拿眼瞟他,隨即不悅的掉頭到一邊,阿步有點哭笑不得,徑直上了車,探頭說:“喂---過來呀。”夏珞見阿步自個上了車本來有氣,聽到他這話又鬆了口起,隻是嗚嗚咽咽的坐上副駕駛座,說:“我不要你的手帕,我要紙巾。”
阿步寬大的笑了,說:“啊,好好。”
夏珞哭夠了之後,阿步看著堆得山一樣的紙巾,笑:“這輩子的眼淚哭完了可怎麼辦呀?”
夏珞掉頭看窗外,良久:“哼!”聲音輕輕的。
阿步一怔,隨即莞爾,沉默良久,說:“還想上班嗎?”
夏珞心一跳,猛掉回頭,怔怔的看著阿步:“可...可以嗎?”
“恩,你還想去的話。”阿步啟動引擎,說:“我送你回去。家在哪裏?”
路上,夏珞輕輕的說:“我,失戀了。那個人說‘你好惡心,離我遠一點!’明明,說我可愛的人也是他。”她側著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說:“步先生,在17歲前我還是個男孩子,和朋友一起打棒球,夢想是全國第一。那個時候,我就是投手丘上的英雄。那個人以為我是個可愛的女生才喜歡我的,知道我有這層過去後看見我就看見蒼蠅一樣。其實,我還很喜歡他喲。”夏珞說得沉靜又清晰,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說來好慘,我已經不知道了,失戀的次數到底多少呢?”夏珞伸出手一一數起來:“1、2、3、4、5、6、7、8、9.....25!哈哈,17歲開始的話,平均每年失戀4次。每三個月談一次戀愛。”她說得輕飄飄的,似乎那是別人的事情,隻是,手心一陣陣的疼痛。
阿步很震驚,不過,也隻是說:“就這樣告訴我不怕我說出去嗎?”他無法說別的了,這,不是他能發表意見的事情,或者說,本來與他無關。
夏珞咯咯笑了,閉上眼,說:“你其實這個人很冷漠的,對別人的事情根本沒興趣參與。所以,沒關係。”
第二天,夏珞精神煥發的來上班,實在讓人懷疑昨天晚上那個要死了的人是不是另一個同名同貌者。阿步隻能暗歎:“恢複得好快!”
幾個禮拜後,夏珞一臉喜色的跑到在吸煙區的阿步跟前說:“阿步,阿步,我,談戀愛了```”
“喲,那恭喜。”阿步問:“不會是特意來告訴我的吧?”
“嘿嘿嘿嘿````”夏珞咧嘴傻笑:“對了!我想讓阿步也分享我的幸福。”
“那謝了。”
“我跟他說了喲,我身體的事情。他說,沒關係,不管你是男生還是女生和我愛你沒關係````嘿嘿嘿....”夏珞輕跳著舞步,完全沉醉在當前的戀愛裏。
阿步看著她笑,摁掉煙頭,起身拍著她的頭,說:“要幸福喲。小傻瓜。”說完走了。夏珞有點窘迫,隨即伸出舌頭衝他的背影做鬼臉,悄悄的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阿步雖然沒回頭,但夏珞接下來會做什麼卻是清楚得很,摸著後腦勺仰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