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江離還是在那張硌地背上生疼的木板床上醒來,精神有些萎靡。
穿越後的第一晚,江離的睡眠質量不算太好。
因為他昨夜是和香兒一起睡的。
江家很窮,屋子裏隻有一張木板床,香兒與江離一直都是同床而睡,分被而眠。
沒了香兒的膝枕,加上心裏頭那種怪異的感覺,導致江離今日精神不佳。
躺在床上扭頭看了看,小丫鬟早早起了床,已經進城做工去了。
灶台上溫著兩顆正宗土雞蛋——院子裏的那隻老母雞,是江家唯一的可移動資產。
香兒每天都會早起煮上三顆雞蛋,兩顆留給江離,一顆進城時自己吃,那是她每日兩頓飯中的一頓。
江離一邊剝著蛋殼一邊歎息,吃軟飯也不是這麼個吃法。
幸好,他已經不是那個遊手好閑一無是處光想著撈偏門的假少爺了。
兩顆雞蛋下肚,江離走出屋子看著院子裏的走地雞,目光十分堅定。
老母雞看著江離,微微歪頭,眼神中似乎有些不解,這傻子想幹嘛?
片刻之後。
老母雞雙腳被一條細布繩所綁,倒懸著被江離提在手中離開江家,發出的抗議悲鳴,響徹了霞間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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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台縣身為中陽府的府都,離國都又近,天時地利以及人和都達到了一定的地步,發展的甚是不錯。
據說當年楚國立國時,正台縣還曾被作為國都的選址之一,雖然最終落選,但依舊是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好地方。
城門處,往來進出的行人絡繹不絕,運貨行商的車馬夾雜其中,擁擠的同時又井然有序,視線向城門裏望去,更是人頭攢動,人在城門外都能聽到商販的叫賣吆喝聲。
江離隨著人流走進正台縣城門,從霞間村出發,半個時辰過去,他終於得以切身感受到這座古城的繁華。
腳下的街道全由一塊塊同等大小的青石鋪就,一眼望不到頭,街道兩邊的建築雕梁畫棟,古色古香,身邊穿行而過絡繹不絕的古裝路人讓江離再一次認識到自己身處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繁華迷人眼,行來去往的身形和各式各樣的招牌門匾讓江離眼花繚亂,走著走著,忽聞一聲讓人雞皮疙瘩暴起的嗲聲。
“公子,進來玩嘛奴家喂您喝酒”
這樣的招呼聲,江離前世也聽過,一般是路邊的娃娃機重複地喊他:快來玩我呀。
雖然後者好像更露骨,但卻沒有那種讓人聽了骨頭一酥的魔力。
扭頭看去,一位穿著十分清涼的姑娘靠著門柱,正向他拋著媚眼揮著手絹,明送秋波,在她身邊還有許多姑娘,向不同的路人表達著同樣的愛意。
江離撇了撇嘴,雖然說他現在確實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年紀,善良的他也很樂意幫助這些努力奮鬥的小姐姐,但
唯一的問題是,他兜裏沒有做慈善的本錢,他連創業的資金都沒有,別提做慈善了。
忍痛無視了小姐姐的邀請,一身正氣的江公子選擇脫離世俗紅塵之外。
“一百文。”
商販看著江離放在案板上的老母雞,小拇指摳著鼻孔,也不看江離,隨意報了個價。
“我這隻可是散養的走地雞!”
江離嚐試著要價:“再加點。”
“誰家的雞不是走地雞?還有飛天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