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梧沉默點頭,保持著原主靦腆內向的形象。她聽從班主任的指示,帶了兩個男生跟班長周雅去教務處領桌椅課本。

這是一個很溫柔的女老師。

所以,當她在麵臨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欺淩原主的校霸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製止她們的惡行。

她的訓斥她們無動於衷,她的懲戒她們嬉笑而對,她沒有閱曆,完全不知道該拿這種刺頭怎麼辦。

偏偏她攤上了一個混日子的教導主任。她帶著蔣文文去過去告過狀,但這位“老好人”最擅長的就是和稀泥,兩邊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如此周而複始。

蔣文文也曾向父母求助,但她的父母希望把她培養成乖巧懂事的淑女,那麼一個乖巧的女兒就不應該在學校裏和任何不好的傳聞扯上關係。所以就有了“蒼蠅不叮無縫蛋”“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典型語錄。

蔣文文那種綿軟性格,能向師長父母求助已屬不易,遭受挫折當然再也不會開口。

於是被欺負、被辱罵、被毆打、被勒索、被淩虐……一切都理所當然。

她忍辱負重地熬了一年,一想到還有一年多這樣的日子就兩眼發黑,最後終於從教學樓頂上跳了下去。

楊梧並不想評價什麼,是好是壞這個少女都已經真正的死了。現在站在這裏的是楊梧,她要做的是如何最大程度地避免原本的命運,以及盡可能地搜集信息。

楊梧領了桌椅課本等一應物品,回到教室整理好東西開始跟著聽講。

至於聽講她倒是跟得上,這三天裏她已經基本把蔣文文的記憶融會貫通,甚至原先蔣文文不理解的一些知識點她也一看就懂。

所以她原本的智商至少應該比蔣文文高。

沒有記憶沒關係,早晚她能從靈魂的熟悉感裏推測出自己的過去。

三天後,第一波試探開始了。

曾經霸淩過原主的四五個女生圍過來,對她嘻皮笑臉:“蔣文文,咱們一起去上個廁所唄?”

她們有著校園混混的典型打扮,校服用馬克筆塗劃了些狠言狠語,半吊不吊地披在肩上。耳邊的耳洞必不可少,臉上的濃妝也必不可少。

楊梧將她們一一掃過,笑著說:“好啊。”

女生之間的友誼從一起去上廁所開始,混混女生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周圍人注意,隻當她是示好新同學。領頭老大笑嘻嘻地對她勾肩搭背,向她接各位老師的短,時不時捏她兩把臉蛋。

對,混混女生們一開始根本沒有欺負過她,甚至對她“很好”。

就是這樣,她們一步步試探她的底線,一步步越過友好那條模糊的線,一步步侵占她的生存空間。

以朋友之名辱罵於你,以朋友之名掐扭於你,以朋友之名“借錢”於你。

楊梧微笑著一拳搗上領頭女生的鼻子。

她才沒有這樣的好朋友。

楊梧趁著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在每人鼻梁上搗了一拳,然後衝著她們的小腿連踢幾腳。又在幾個人不知道該捂上麵還是捂下麵的時候,用肩膀撞開一條路,跑了。

領頭女生感覺有熱流從鼻管裏流出來,狼狽地揚起頭衝跟班們怒吼:“你們愣在那幹嘛?追啊!”

其餘女生也有鼻血流出來了,但是不敢違背老大的話,一個個手捂鼻子追了上去。

領頭女生則跑到洗手台去衝洗鼻血。

她就納了悶兒了,轉學生怎麼回事?她隻是試試底,她反應怎麼這麼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