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齊披上自己的狐裘大氅帶著自己婢女出了房離了屋打算好生看看這個果毅都尉府,它嫁過來最熟悉就是新房,這府邸她沒好生走過,這霄燁關附城也是。
她一轉覺得都尉府大小適中,不似京城那些幾進大院那般門深如海,但也不顯得小門小戶逼仄。
昨晚刮風今早風停了,都尉府銀裝素裹,陽好天晴碧空之下倒是顯得素淨美麗,娥齊圍著府邸轉了轉留下一串腳印。
粗使的婆子在都尉府門前掃雪,蠻珠和薩奇出去置辦酒菜,娥齊打量這院子裏光禿禿的幾棵樹似乎在辨認它的樹種,就在她指認的時候她隱隱聽見小孩說話。
她尋著聲音沿著牆四處聽,終於娥齊看準一堵牆再後退,她退開後發現牆後麵是棵原先被擋住視線的光禿粗脖子樹,這樹上堪堪擠著兩個臉頰被凍得通紅手裏拿著彈弓的小孩。
“籲!爬這麼高打算打什麼鳥。”
娥齊一喊小孩立刻就靜了,她看樹枝上坐著的那兩個小孩盯了自己一會兒就交頭接耳。
“我們不打鳥,我們看你。”
娥齊掃了他們幾眼,這兩個孩子虎頭虎腦濃眉大眼,頭上戴著觀音兜脖子上還有長命鎖,看他們的身形她估著這兩孩子不過五六歲。
娥齊心想霄燁關官署不過有一折衝都尉,折衝之下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再往下別將兵曹參軍事各一人,之後便不一一贅述。
單祥是左果毅都尉,那麼他府邸四周的八成也是他軍中同僚的屋宅。
“看完了嗎,我是不是也同你們一樣兩眼睛一鼻子一張嘴。”
想到這裏娥齊問他們看得如何。
“姨姨你長得好生漂亮,比我見過的姨姨都漂亮比畢姨娘也漂亮,阿娘說長得漂亮都是狐媚子,你也是狐媚子嗎”
聽著小孩奶聲奶氣的說她生得俊,現在的孩子這嘴和抹了蜜似的說話怪童言無忌的。
“你娘親是不是經常說畢姨娘是狐媚子呀。”
娥齊聽小孩這樣說她笑眯眯的眼睛勾起來更像狐狸了,小孩哪知道狐媚子這詞,一定是大人說了他們鸚鵡學舌學罷了。
“爹爹一幫畢姨娘說話阿娘就氣得罵狐媚子回房後把爹輦得滿地爬。”
看著那孩子說著,娥齊突然好奇住著個潑辣娘子的隔壁到底是何許人也。
“隻勾男人攛掇他們做壞事的才是狐狸精,長得漂亮的也可能是仙子呶。”
娥齊說如若長得好看便是狐媚子那天下就要亂套了,剛才被孩子一說就在她饒有興趣的張望時那頭屋裏似乎曉得她想看熱鬧的心。
樹杈上的小孩聽到突然的響起一陣瓷器的崩裂聲後他們身子一驚,樹枝上撐著的雪掉了一塊下來,這聲音在靜謐的早晨顯得格外突兀,隨著一拳打得百拳開瓷器響後那屋就熱鬧了。
“月容莫打了!莫打了……你要打!就打我!莫要為難畢柔了!”
“這一切都與梧郎無關,是賤妾自作主張!姐姐莫打梧郎了……”
娥齊聽著那邊男子喊女子叫,一個莫打梧郎一個月容莫打,娘子號姨娘哭還有一個很顯然就被夾在中間的糊塗男人,果毅都尉府隔壁那的事兒可真熱鬧。
那便又急又氣的喊罵,娥齊的心突然浮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隔壁屋裏頭廝打這都能聽到聲音那她屋裏頭豈不是……
“爹爹又氣阿娘了。”
“哥我們去拉住阿娘吧,把姨娘打傷了爹今晚又歇在姨娘那了。”
“誒……娘也真夠笨的,姨娘哭一下爹就圍著她轉,娘學她哭不就好了,她躲在房裏窮哭有甚麼用爹又聽不到。”
娥齊聽那邊似乎有追逐的腳步聲,她再聽樹杈上的男孩老生常談的對話莫名覺著好笑,這年頭孩子比老子通透真是稀奇。
“話說你們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娥齊一邊聽著隔壁行軍打仗的陣勢一邊問那兩個在樹杈上晃腿的男孩,娘子軍生擒畢姨娘夫將軍趕到與娘子軍大戰三百回合不分上下。
“姨姨不認識我爹嗎”
“姨姨前天才嫁來怎麼會認識你爹,聽你這口氣你爹一定是這裏的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