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石掐著時間數,快半個時辰了,他四下去尋主母。
那個內室他自然不敢貿然闖入,方才他全聽真切了,那個香豔根本不是他這下人該聽到的的靡靡之音。
長石沒尋到主母,主母的婢女似乎背後長眼般端著一碗湯藥給他,同他說都尉醒了便囑咐他喝上。
主子竟然病了長石昨日隻知道都尉連夜趕回來了,他看著夜深便沒去打攪主子夫妻二人,所以長石自然不知道主子昨日又是什麼野人模樣。
拿著那碗湯藥長石盯著內室的門簾,這位正直男兒開始犯難,他自是顧慮方才的狀況,倘若他衝進去撞見了些不方便的事體那尷尬的還是他。
主子叫都叫了,他能有多尷尬……誰人不尷尬他隔壁的人便尷尬罷了。
長石圍著八仙台繞圈,他對著內室喊了幾聲主子裏麵自然鴉雀無聲,他不死心拔高嗓門再喊了幾聲當做警示才敢往走廊走。
方才實在是尷尬非常,他再三確認這裏沒有異響後,他磕了幾下內室的門像做賊般輕手輕腳的走進去。
內室與外麵的溫度差不了多少,偏冷寂靜非常襯得他放輕的腳步格外沉重,他站在門這邊都能聽到有人睡著打鼾的吐息聲,那自然是一大早便被累著的主子。
都尉婚前並不是這番模樣,他大部分都在軍中即便回家沐休定不會睡到黃朝白晚,可是如今長石這木頭般的人都看出來了,都尉如今是日夜顛倒君王不早朝。
房間有股淺淡的栗子花甜味混著香膏的絹花冷冽清香,那股子休腋的腥膻味倒是被衝淡了許多,長石覺著內室氣味有些奇怪但是畢竟不難聞,他倒也沒有太在意。
長石都不敢正視床榻,他看床簾放了一半下來覺著這實在是太妙了,他走到床簾外麵站著清了清沉聲對床榻裏彙報了聲“崔三爺來了”。
裏麵的微鼾聲隨著他通報快速止住,床榻男人被打擾美夢,長石等了片刻聽到主子讓他把床簾挽起來,都尉聲音有些沙啞他清了清嗓子似乎對自己現下的異樣毫不知覺。
床簾被挽起,所幸沒有什麼可怕的不堪入目的被他瞧見,長石看著主子還躺在床上周圍被褥扭七豎八,都尉一邊揉著額心一邊閉目養神。
還真是一副被累著的模樣,長石心中呐呐著表麵上眼觀鼻鼻觀心當做甚麼都沒看見。
他盯著自己手中捧的湯藥仔細瞧,恨不得把裏麵的藥渣有甚都瞧出來。
都尉坐起身子,方才瞧不見都尉一坐直身子長石就撇到那可疑的腮,這位爺本身便生著玉白的臉,正是因為白所以才襯得他那顴腮之間的發紅別樣的緋。
“夫人囑咐這碗藥爺要趁熱喝。”
長石心裏麵像方丈般一陣猛念南無阿彌陀佛,他把那碗聞著便知道定是苦出膽水的湯藥遞過去,都尉凝視那碗藥片刻,接過仰頭便喝了。
瞧這利索架勢,長石想即使夫人溫了壺雉酒給主子嚐,他這主子也定是眼都不眨便成杯灌下。
“……把碗給夫人看罷。”
都尉喝完後脖子明顯梗了梗,他咳了咳許是那碗苦水太難以入口,娥齊給他煎的那藥不知是甚麼但是喝後半夜發了汗。
“爺,你甚麼時候病了”
長石接過碗,以前即便主子病了他也不會讓人知道,加之男人本來就沒這般心細,偶爾主子咳聲大了長石才後知後覺原來主子病了。
“夫人覺著我病了,其實並無礙就是入了些寒氣。”
都尉下床披著頭發,睡了一晚上鬧了半個日頭他頭發有些亂,他伸手抓了抓把頭發捋順再四處看了看,沒找到她。
“夫人呢”
長石搖搖頭,他甚麼都沒看到甚麼都聽不見,他就是初來乍到。
“你可知崔三好端端尋我作甚”
都尉穿著躋鞋披上大氅便走,有種交情稱為莫逆之交,而單祥和崔三爺的交情用莫逆二字太正經,他們隻是普通洗頭之交。
這種交情通俗的說便是單祥見崔三爺,他既不用沐浴更不需更衣,他就這般蓬頭垢麵的過去會客也不會讓人覺著失了臉麵。
“崔三爺沒說,他突然造訪嘻嘻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