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誌看著壇中被泡在藥水裏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無措。
他聰明的很,知道什麼事情可以知道,什麼事情不可以知道。
比如現在這個壇中用藥水泡著的昏迷美人,就屬於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吳炎告訴宋有誌。
“這是燼主新選中的軀殼,可寶貝著呢,你師兄我最近正值衝階的關口,正想找一位靠譜的人替我照顧這具軀殼。”
“看在你平日裏還算機靈的份上,師兄把這份美差讓給你,隻要你幫我照顧好這具軀殼,燼主那裏自然有我給你美言幾句。”
“真的嗎師兄!”
宋有誌上一秒還在擔心自己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下一秒就被吳炎說動,激動地看向吳炎。
吳炎最喜歡被下邊的人捧著,看到宋有誌露出崇拜且激動的表情,他驕傲地抬起頭,負手而立。
“這還能有假?”
“你不是一直困在築基期無法結丹嗎?隻要你替我照顧好這具軀殼,等燼主外出回來,我替你向他討要兩顆聚靈丹。”
“我那裏還有一瓶清心丹,到時候一起給你,你資質不錯,有了這些丹藥的幫助,應該很快就能結丹。”
一聽到還能拿到聚靈丹和清心丹,宋有誌再也不管這件事會有什麼隱情,連忙感謝吳炎。
“好的師兄,謝謝師兄!師弟一定幫你照顧好這個人……啊不,是照顧好這具軀殼!”
就是因為當年的一句多嘴,他看到了被藏在壇子中的人,也就是現在的魔尊夜合。
如果他當時沒有多嘴問一句,沒有因為師兄給的好處而心動,沒有接下這份差事,今時今日就不會遭遇這樣的報複。
可是,這又不是他的錯!
宋有誌恨恨地看著夜合,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捏著手中的茶杯。
這又不是他的錯,不是他的錯!
要怪就怪夜合自己!誰讓夜合天生修仙根骨奇佳,長的又好看,最重要的是,背後沒有大靠山!
入了燼主的眼,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他當年要是幫了夜合,他早在當年就死了,還能活到現在?
夜合從宋有誌的手裏取回茶杯,他無視宋有誌的垂死掙紮,隻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就讓宋有誌不敢再死死捏著茶杯。
他將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到石桌上,如同對待一件十分寶貝的易碎品。
看的出來,他十分喜愛這套茶具。
做完這一切後,夜合迤迤然落座,他的視線落在沾有紅色血跡的杯沿口,伸出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摩挲著帶血的杯壁。
他像是能夠看穿宋有誌現在的想法,輕輕一笑。
“你在想,這又不是你的錯,你隻是一位幫凶,又不是主謀,本尊為什麼要唯獨把你綁來?”
“本尊為什麼不去對你的師兄吳炎出手?”
“本尊又為什麼不去對合歡燼的燼主出手?”
夜合抬眸,眼裏一瞬間的冷意抹滅宋有誌最後的希望。
“你怎麼知道,你那位失蹤許久的師兄吳炎,還活在這個世上?”
“你又怎麼知道,本尊機關算盡當上這屆魔尊,為的不是報複你們合歡燼的燼主?”
遠處,一處岩石後。
沐塵和離爻站在岩石的後麵,目送望月宗的弟子們帶著兩人的假象離去。
沐塵回頭看一眼身旁的離爻,又低頭看一眼自己。
“乖徒兒呀,你我二人的打扮也太顯眼了,無論是誰,一看到我們的樣子,都能夠猜出我們的身份,這還怎麼偷偷潛入南苗域調查?”
離爻的視線掃過沐塵現在的打扮。
的確,沐塵這一身實在太顯眼,光是看到這天機紗,外人就能猜出沐塵的身份,猜到眼前之人就是望月宗的沐塵老祖。
畢竟整個修真界裏麵,能夠把天機紗此等寶物當做遮麵紗用的人,也僅僅隻有他和他的師父了。
離爻一揮手,兩套一模一樣,卻又微微透著不一樣的衣服,出現在離爻的手上。
衣服上麵還有一對麵具,上麵繪有一左一右對稱的花紋。
離爻將其中偏小一點的那套衣服,遞到沐塵的手上。
對於和師父穿同款衣服這件事情,離爻顯然謀劃已久,他早早就準備好相同款式的衣服和麵具,隻是一直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
而現在,就是這個恰當的時機。
沐塵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他隻是覺得,離爻給他準備的衣服特別符合他的心意,完全戳中他的審美。
“好看!”
“徒兒的眼光就是這麼好,隨隨便便挑一件衣服,都這麼符合為師的審美和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