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氣陰沉,總覺得馬上要下雨,雨姑娘好像總是逗你玩,遲遲不肯下來。
晚飯後,楊正剛打開電腦,掛上qq,又自然而然地點了柳如嫣的qq號,見圖像仍是灰色的,不由得失望地歎了口氣。
想到了柳如嫣,自然也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這些天來一直忙於生意上的事,好久沒跟家裏打電話了。
“喂,媽,最近怎麼樣了?”接電話的是楊母。
“剛子,媽身體倒還好哦,就是你喲,現在怎麼打算嗎?柔柔崽還沒有消息呀?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回來,如果不會回來,你總不能等她一輩子吧,可憐我柔柔崽,本來我們娘倆好好的,就和親娘倆一樣,卻就是沒有緣分,沒辦法進我們家的門啦,但願柔柔崽在美國能家成業就,會來後,我就認她做我的女兒。”
楊母在電話裏念叨著柳如嫣,又惦記著楊正剛的婚事,任何父母的心都是這樣的,也是自私的,而且這私心也是合情合理的。現在的林家二老,自從從夏雨荷口裏得知柳如嫣在美國的消息,心裏也寬慰多了,因為柳如嫣在二老眼中,已經超越了兒媳和女兒任何一種的地位,在他們的心目中,柳如嫣是兒媳加女兒的位置。
楊正剛聽母親一說柳如嫣,心裏一陣酸楚,又回憶起柳如嫣的溫柔、孝順、果敢和任性。
放下電話,楊正剛從包裏掏出柳如嫣的照片集。
這張照片是柳如嫣在春遊上天嶺時,蹲在油菜花叢裏的照片。照片裏,姚柔含情脈脈、溫柔帶羞地望著天際,就像百花從中的一位仙女。齊額劉海,烏黑秀美的長發披在肩上,勾勒出那燦爛的臉龐,那無以倫比的音容笑貌,洋溢著迷人的芳香,散發著和煦陽光的春天的氣息。
在這生機盎然地春天裏,她,就是春天裏的一抹陽光。
在照片中油菜花旁的不遠處,有一座小山,小山上鬱鬱蔥蔥,生意盎然,在這萬綠叢中,突兀著一朵鮮豔欲滴的映山紅。
在這溫婉的春光裏,她,就是那萬綠叢中的一點紅。
兩行淚已經掛著楊正剛的臉上,一滴一滴地落在柳如嫣的照片上,楊正剛望見照片上的柳如嫣慢慢模糊起來,在模糊中,柳如嫣從油菜花中走出來,笑盈盈地坐在他身邊,明眸中那溫情的目光,癡癡地盯著楊正剛。
楊正剛伸手想將柳如嫣攬進懷中,卻聽砰的一聲,熱水杯被林剛右手碰到了,倒在桌子上。
楊正剛猛地一驚,擦了擦眼眶中的淚花,柳如嫣那溫婉的笑容仍在照片中,又是一次幻覺。
楊正剛小心翼翼地將照片上的眼淚擦幹,合上,放下。起身將倒下的熱水杯扶正,這隻杯子就是柳如嫣賣給他的,他一直帶在身邊。
扶著這隻親密的水杯,望著桌子上的水漬,楊正剛並沒有那抹布去擦,而用手指蘸著水漬,在桌上寫著‘柳如嫣’,一會兒工夫,柳如嫣三字鋪滿了桌麵,因為他的腦海裏,沒有了其他的雜念,就是柳如嫣的倩影。
待桌上的水漬名字褪盡,楊正剛才回過來,仰著頭做在椅子上,兩行淚無聲地從眼角邊流下來。
磨蹭了半天的雨姑娘,終於下到了人間,點點雨滴拍打著窗戶上的玻璃,又順著玻璃往下流,急促而倉皇。窗外的已經枯黃的葉子,經雨水的拍打,一片片被無情地拋棄在地上,又被流沙覆蓋,埋在土裏,隻待來年,化作春泥。
外麵沙沙地下個不停的雨,把林剛帶回了他和柳如嫣在雨中定情的那個晚上,雨中依偎著情景,曆曆在目。
那個晚上,一把雨傘,遮不住他們,雨水輕輕地落在他們是身上,促使他們緊緊相擁,雨,是他們愛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