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剛沉默了一會,說:“姐,我想退婚。”
楊春桃有些吃驚,她感覺到了小弟心裏的不痛快,且認為小弟對蘇娥沒有感情是正常的,蘇娥因小弟對她冷談而有想法也是正常的,可鬧到楊正剛想退婚的地步,楊春桃沒有想到。
同樣,她也沉默了幾分鍾,才問楊正剛:“你怎麼有這樣的想法呢?要知道,爸媽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楊正剛無助地望著楊春桃:“姐,你不知道,那家人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全家都視錢如命,眼裏隻有錢是親爹,人情和親情在他們眼裏,簡直是一文不值,我和蘇娥最終是沒有結果的,他們父子太貪得無厭了。”
楊正剛就將訂婚後蘇績三天兩頭、三番五次、花樣百出地向他要錢,特別是前天蘇虎強搶蘇娥的衣服,昨天蘇績和蘇娥的對話,點點滴滴地向大姐傾訴,說道傷心處,七尺男兒同樣也彈淚。
“怎麼是這樣的人家呢?我還真沒有聽說過這種盡是畜生的家庭,那蘇娥呢,蘇娥是不是也跟她父親一樣隻顧伸手要錢?”楊春桃心裏沉甸甸的,她做夢也想不到,小弟竟然碰到了這樣的一家人。
“蘇娥倒不像她父兄那樣,可最要命的是,她的腦子根本就沒有裝**,而是一腦子的糠皮,她父親說東邊有錢撿,她也不想是對是錯,立馬就跑到東邊去撿錢,你說西邊可以摘到星星,她也就馬上來到西邊摘星星,如果自覺愚鈍,不聲不響到還好,可她又時不時冒出一句驚人之語,讓人尷尬至極,甚至會感到無地自容,唉,他們這家人,把我都要快逼瘋了。”楊正剛擾擾腦袋,在大姐麵前,他就像小孩子一樣,雖然姐弟倆相差不了幾歲。
“弟弟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很讚同你的想法,不過,我們農村有這樣的風俗,男方首先提出退婚,所有花在女方身上的錢都不能退回,那你花了那麼多的錢,就像拋在水裏,響都不響一下,你要考慮清楚啊。”
“姐,錢是人掙的,隻要能退婚,損失一點錢是值得的,隻怕是父母不會同意,還有,我同學那裏也沒法說明。”楊正剛擔心地說。
楊春桃摟著弟弟的肩膀,兩眼含著淚水,她的腦海裏想象著自己疼愛的弟弟是怎樣遭受蘇家人欺淩的印象,心也就像刀割一樣痛。
“主要是爸媽這裏難辦,你同學那邊,我們沒有追問他們失察的責任,就算看得起他們的,我還認為他們是合著夥來欺負你呢。”楊春桃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眶裏將要溢出的淚水說。
“姐,這個你就多慮了,我那同學一開始就不同意把蘇娥介紹給我,隻是他夫人和蘇娥是從小就睡在一張床上長大的堂姐妹,他夫人也極其疼愛這個堂妹,是她千方百計地想撮合我們,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替自己的妹妹找一個理想的歸宿,脫離那個沒有溫暖,隻想榨取蘇娥身上最後一點血汗的父兄,她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楊正剛堅信王運來和蘇鳳的初衷是好的,隻是好心辦了場壞事。
“這樣的人家退了也罷,別把我小弟耽誤了一輩子,小弟,姐全力支持你,我們共同說服爸媽同意,好嗎?”楊春桃拉著楊正剛的手,緊握了幾下,然後放開那隻我著的手,抬起來拍拍楊正剛的肩膀。
“謝謝姐的理解和支持,可我還是擔心二老的態度,他們的老思想已經在他們的腦子裏根深蒂固了,我們怎麼能說得動他們呢,還真的要多動動腦筋,想個什麼法子。”楊正剛提到父母,他還有一個心結,就是因為自己的年紀到了三十多了,他不能再讓父母操這個心了,在父母眼裏,結婚是人生的第一大事,自古就有說法就是: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老人不會去考慮女方的性格、脾氣和情分。他們考慮的是自己的兒子在族人麵前、村民麵前,親戚麵前,自己的兒子成了家,可以繼承林家的香火來,並且枝繁葉茂,更加開枝散葉,他們就可以膝下弄孫,盡享天倫之樂。
楊正剛無奈地輕輕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