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琛掛了電話之後回到病房，看著沉睡的慕晴，又憐又恨。
當年方菱若因為他的年輕不懂事而沒了孩子，現在慕晴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
顧之琛在病房裏看了慕晴的睡顏很久，淩晨三點才離開醫院。
顧之琛告訴自己，沒了孩子或許是一件好事。
這個孩子的到來，無論他還是慕晴，都沒有期待過。
他都要和慕晴離婚了，如果慕晴還懷著孕，這婚短時間內根本離不了。
而慕晴，也會因為這個孩子，很難再婚。
可無論顧之琛在心裏對自己說了多少遍，他都無法說服自己。
車驟然停下，輪胎摩擦著地麵發出尖銳的聲音，顧之琛猛地把手拍在了方向盤上。
慕晴她為什麼要吃安眠藥？
如果孩子還在，那他不久之後將會成為一個父親！
顧之琛突然間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或許慕晴，從來都沒有想過給他生孩子。
顧之琛的眼眸漸漸深邃起來。
一個女人連自己的身體情況都能不知道？這種話說得過去嗎？
顧之琛突然間想起幾天前，情事過後，慕晴問他想不想要孩子，他當時怎麼說的呢？
顧之琛想不起來自己具體說的什麼了，但答案的中心內容肯定是不想要。
原來那個時候，慕晴就有這個想法了嗎？
沒了孩子，再把所有錯誤推到他身上，是這樣嗎？
顧之琛不禁心生恨意，慕晴口口聲聲說愛他，就是用這種方式愛他的嗎？
“慕晴，你真狠！”顧之琛再度拍了下方向盤，拍擊的聲音在車內回蕩。
慕晴真的狠，對他狠，對孩子狠，對自己也狠。
明明看起來楚楚可憐的一個女人，竟然能夠做出這麼狠辣的事！
顧之琛拿出手機，給方菱若打電話。
……
慕晴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愣了一下。
緊接著，慕晴看到顧之琛的助理走了進來。
顧之琛的助理遞給慕晴一份文件，慕晴麵帶疑惑地接過。
看著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慕晴不發一言。
“他人呢？”
“顧總去外地出差了，早上七點的飛機。”
“出差？”慕晴冷笑了一聲，抬頭看向顧之琛的助理，“和方菱若？”
顧之琛的助理沒有回答，代表了默認。
慕晴突然間覺得很沒有意思。
如果她當時沒有和同學走散，如果顧之琛當年沒有把她錯認成方菱若，如果不是顧氏要和她舅舅合作而她舅舅隻有兒子，如果她當時不是剛好放假回國，如果她沒有答應舅舅至少和顧之琛見一麵，她現在應該還在國外，和許多同學一樣，繼續深造。
慕晴還記得她放棄讀博回國，她的導師看著她時失望的眼神。
後來她的師兄告訴她，就因為她的臨時反悔，她的導師決定以後再不收女弟子，說女人是容易被感情影響的動物，不值得花時間花精力培養。
慕晴為此難過了很久。
但一看到顧之琛，慕晴就又重新恢複了所有力氣。
那時候她覺得，人這一生總會遇到很多選擇題，隻要她覺得值得，那就是值得。
可慕晴現在有些後悔了。
她放棄了那麼多，她付出了那麼多，最後還是得不到一個男人的心。
慕晴想，如果在投入成本的時候就能夠明確地估量收益，那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可慕晴又覺得，就算結婚的時候有人告訴她會有如今的結果，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嫁給顧之琛，去賭一個僥幸。
看著慕晴發了很久呆，顧之琛的助理忍不住說道：“慕小姐，簽字吧，對你對顧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