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騎著馬對著慕容琛喊道;“殿下我們去哪?”
“我必須確定她平安無事,駕。”
第二日下午,在客棧養傷的何潞雪聽到了許多馬蹄聲,甚至還有的士兵隱約間透露出了慕容琛回程的消息,可是還沒等她笑意退卻,就聽到士兵那句,“齊王昨晚帶著世子去找王妃了。”
“要我說,這齊王妃可真是個女中豪傑,聽說叛軍的人連門都沒攻進去,帶著府兵死守了十天呢!最後是咱們攻城的時候,齊王妃擔心自己會成為要挾王爺的籌碼,直接讓人把王府燒了,”
士兵似乎有些驚訝,“真的假的,這齊王妃可是夠能忍的,既然如此直接和世子一起走不是正好嗎?”
提起話茬的士兵聽到此有些恨恨的說道;“還不是因為裏麵那個女人,王妃娘娘剛剛生產完,身子還未恢複呢!要不是她給王妃娘娘投毒,王妃早就和世子一起去安全地方了。”
聽到這句話另一個士兵道;“呸,這種女人遭到報應了吧!我聽那幾個哥們說,救下她時候,渾身上下就沒一塊好地方了,旁邊還有幾個叛軍慌張的穿衣服呢!最後,還是那幾個哥們,用床幔把她抬出來的。”聲音漸漸散去,何潞雪的臉上不知何時,染上一絲青白。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看著自己原本應該嬌嫩的皮膚,此刻卻是紅腫不堪,上麵大大小小的青紫,明明晃晃地告訴著她,她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她的夢也該醒了。
蘇語凝昏睡兩日,慕容琛抱著孩子在旁邊守了兩日,期間慕容錦來過,看著自己弟弟還算冷靜,心下安定不少。
握拳輕咳了一聲,“蘇語凝下令燒了王府,這之後不如就去父皇之前賜你新府邸吧!你之前一直說著,那個宅子太大,你一個人住覺得空蕩蕩。大婚之後你也就去過一次……。”聲音越發低了,同時也帶著一絲心虛。
慕容琛握著蘇語凝的手沒有動,那裏曾經是慕容博想讓他作為婚房的府邸,可是自己當時婉拒的原因是自己以為,大婚後帶著蘇語凝也就回到了南境了。可沒料到孫悅淑插了一手。蘇語凝就和自己商量了許久後,自己才勉強接受了那個宅子,再這之後蘇語凝一直派人打掃著,直到現在。
慕容琛隻是點了點頭,“皇兄看著安排就好。”看著慕容錦略顯恍若隔世的樣子,起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怎麼還在想怎麼處理如此棘手的事嗎?”
“她現在身邊隻有孫家的暗衛了,昨日攻城時,那些臨時收編的死士和流民跑的跑,死的死。”
“昨日收複館驛的時候,發現了……。”似乎是覺得那句話難以說出口,“反正是不太光彩的何潞雪……。”
慕容琛拿著茶杯的手一頓,抬頭看向慕容錦,“跟我沒什麼關係吧?”
慕容錦原本要問的話,也因為自己弟弟這幅無所謂的樣子給打的措手不及,轉頭看了看至今還穿著自己弟弟衣服,且昏迷不醒的蘇語凝有些疑惑的開口道;“她可是和你失聯數十日的,況且何潞雪都……都被那般了……你就當真不想想嗎?”
慕容琛聽到這話,眼神幾乎冒著火看著自己的兄長,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氣,“你以為我是你嗎?”
“對於我而言,那種情況下她能活著就是最大的幸事。說句不好聽的,叛軍都攻進了你的後宮了,你後宮那些個女子,你是不是也該想想啊!”
“是不是還得想想,你那個剛出生的兒子是不是也會被叛軍調包啊!”
慕容錦看著自己麵前被自己弟弟捏碎的茶盞,下意識選擇不說話了。難怪外麵傳的最多的是何潞雪的事了……。
慕容琛送走慕容錦後,深吸一口氣,略帶嘲諷的看著慕容錦離開的方向,“我總算理解,駱夏夏為什麼寧死也不願和你回府的原因。”
“落梅你和白鹿去新府邸那裏打個前站,把屋子收拾一下,在離花廳那裏,有個稍微大點的房間作為世子的房間。把那裏處理幹淨些,至於原來的兒童房改成世子日後的書房。”
“是,屬下明白。”
轉身看著睡的香甜的蘇語凝,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你這小丫頭,懷孕的時候就喜歡穿我的衣服,眼看都是逃命的時候了,還穿著。”
雖然是打趣蘇語凝,可是看著小姑娘的樣子,慕容琛還是有些心疼的。握著小姑娘略顯冰冷的小手,察覺窗外閃過一絲人影。慕容琛沒有動,暗處的影越卻現身把人攔在了門外。
影越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孫翎?”慕容琛打開房門,站在二層閣樓看著樓下的二人,“讓他進來。”
二人站在樓梯口,孫翎躬身說道;“陛下已經收複了後宮,現在開始清查亂黨之事。”慕容琛看著地麵的那棵大樹,“魏家那邊可在叛亂之時有動作?”
“有,魏皇後曾經想要放出謠言,說娘娘已經被叛軍……。”
“不過我已經把剛要傳話的宮女解決了,請王爺放心。”慕容琛深吸一口氣,“那個人找到後,盡快讓她出現在陛下麵前。”
孫翎悄然離去,慕容琛緊緊的握拳,“魏意柔我就讓你也嚐嚐,大雪夜裏被剝到隻剩寢衣,在冰天雪地裏挨凍的滋味!”
慈安宮裏,兵敗的孫悅淑一夜之間白頭。慕容錦穿著一身皇帝常服,抬起頭看著慈安宮的匾額,腳步略顯沉重的走進了進去。
慕容錦走進時,就看見孫悅淑拿眉筆在給自己畫著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孫悅淑慘白一笑,“你回來了?”
“兒子回來了,母親似乎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母子二人這番簡單的怪異的對話,讓孫悅淑內心升起一絲自嘲。拿起剛剛放下的眉筆道;“本宮往日看著語凝畫螺子黛的時候,內心裏就特別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