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流點了點頭,“對啊,當時就是鍾柒……”

後麵的話,陸北已經不需要再聽了。

因為這場比賽意外,他欠了鍾柒太多了。

手術後,他發了瘋似的找鍾柒,卻連她的麵都沒能見到。

他心裏一直不甘心,直到偶然聽陳院長說,鍾柒那天因為輸血,一度暈厥。

要不是薄雲鶴及時把人帶走,後果不堪設想。

他站在原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薄雲鶴說的對,他不該讓一個女人為他拚命。

鍾柒再睜開眼,就感覺手臂上一陣疼。

“你幹什麼!”

她咬牙推開正在給自己抽血的人。

再一抬頭,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張她熟悉的臉。

“薄雲鶴,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男人起身過去,“夠了嗎?”

抽血的護士點了點頭,“夠了。”

接著,她就在薄雲鶴的允許下離開了。

鍾柒狠狠盯著他,那雙眼睛裏滿是防備。

薄雲鶴無奈道,“隻是抽血給你做個檢查,你突然在訓練場暈倒,總得查出原因吧?”

他的確是好心。

隻是還想印證一下某種猜測,比如鍾柒為什麼會突然嘔吐。

鍾柒冷笑著,“你會這麼好心?在這個世界上,最巴不得我死的人就是你吧。”

明明她們倆都憎惡著對方,他卻總是用一種追悔莫及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一點讓鍾柒很是反感。

她掀開被子,卻被男人攔住。

“結果出來之前,你最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假如,真是那個的話……

鍾柒一把就甩開了他的手,“我說過了,我的死活跟你沒有關係。”

如果兩年前,他這麼關心她的話,她會很開心,但現在,她隻覺得惡心。

“在你眼裏,我就那麼不堪?”薄雲鶴明顯感覺到她的冷漠和抗拒。

他手臂垂下,“你還是記恨我讓鍾氏破產的事。”

鍾柒心裏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來,痛感再一次讓她的理智無比清醒,她微微仰起頭來,直麵男人的審視,輕勾唇角,“換做是你,也不能跟仇人同床共枕,不是嗎?”

曾經,他視她如畢生之恨。

現在,他對於鍾柒而言,也是一樣。

男人瞳孔猛烈顫動著,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那些話全部哽咽在喉嚨,無法真的說出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把你踩在腳底下,讓你狠狠品嚐一次下地獄的滋味,你可以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幹涉我,我要是退一步,我跟你姓。”

鍾柒咬牙,用力推開了麵前發愣的男人。

出去之後,才發現這裏是賽車協會的休息室。

她揉著有些酸脹的脖頸,快步走了出去。

薄雲鶴獨自站在房間裏,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還是恨他。

……

鍾柒離開之後,很快就接到了孫流的電話,勸她休息一天,不要急於求成。

“我沒事,明天多睡兩個小時就好了,不會拖慢進度的。”鍾柒一邊等著,一邊說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就沒去找車隊的人。

馬路對麵的灰色車子上,陸北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