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有餘震,他也會保她安全。
鍾柒蹙眉,“我不……”
話沒說完,她人已經被薄雲鶴拉了過去,兩人的距離倏的拉近,他聲音低沉魅惑,“還是說,你要跟我一起,睡裏麵?”
鍾柒猛地一推,“別胡說八道。”
就是因為他,她才會被絡腮胡子的大叔認成是溫阮兒,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件事很可疑,隻能等到張老伯醒了,才能問清楚。
本來隻是輕輕一推,沒想到,薄雲鶴竟是好半天都沒有再動,他臉上也像是那種忍著疼痛的表情。
“薄總!”
閔助理從旁邊跑了過來,擔憂地說,“您背上還有傷。”
他受傷了?
鍾柒這會兒才想起來,薄雲鶴把她從旅店裏救出去的時候,就不太對勁。
“沒事。”他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定格在鍾柒身上,薄唇間蔓延著些許強撐著的笑意。
下一秒,整個人倒了下去。
薄雲鶴暈倒之後,反複發燒,甚至到了說胡話的地步。
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可他就是昏迷不醒。
“沒有退燒藥了。”閔助理急的滿頭是汗。
鍾柒看著那張近在眼前的臉,心裏的情緒越來越複雜,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情況。
“太太,這是我們村子的退燒草藥,也許能有用。”那個送過風車的小孩子走了過來,小手捧著一把草。
絡腮胡子大叔追過來,一把將他拎了起來,“你亂說什麼!那就是村裏的土辦法,萬一吃了出了事,你承擔的了責任嗎?”
小孩被嚇著了,委屈的哭了起來。
鍾柒看著他小手上被樹枝劃傷的痕跡,起身走了過去。
“現在,也隻能試試了。”
小孩子的眼淚一下子停了,嗚咽的說著,“薄先生會好起來的!”
絡腮胡子大叔幾次看了看鍾柒,嘀咕了句,“你到底是不是他未婚妻。”
鍾柒琢磨著怎麼把草藥給薄雲鶴喂進去,聽到這話,禁不住苦笑著,“我也占了個妻字,不過,我是他前妻。”
這男人的未婚妻還在醫院裏等著他回去呢。
鍾柒心裏一疼,絞著草藥的刀把手也割破了。
鮮血刺目,她卻好像不知道疼似的,費了半天力氣,總算把草藥給他喂進去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她又看著旁邊一言不發的閔助理,“你去休息吧,我守前半夜,要不然,兩個人都耗在這兒。”
閔助理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但終是轉身到另一邊的牆角坐下了。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沒人知道救援隊什麼時候會來,物資,藥物……
一切都是未知數。
在這種時候,必須要努力的熬下去。
車門半敞著,薄雲鶴躺在裏麵,鍾柒坐在外麵,仰頭看著星辰夜空,她忽然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她還沒嫁給這個男人的時候,心情是如何的期待和雀躍。
嫁給他之後,又有多麼失望傷心。
再之後,她爸出事,所有的幸福離她遠去。
可她現在居然守著她的仇人。
鍾柒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爸,你說我是不是太沒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