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淚痕全都被水洗掉了,白白淨淨的那張臉上泛著狠意。

她怔怔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他至少還要睡上一天一夜,在那之前,必須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

於夫人訝異,“還有什麼事?”

“馬上把溫阮兒送出國,我雖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但還是怕那些人手腳不夠利索,萬一鍾柒死裏逃生,反而麻煩。”

於勝坤深咳了聲。

“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還真是心思縝密。”他隨即起身走了出去,不再理會她們母女。

於夫人倒對於曼夏今天的表情挺滿意的。

“別理他的,老古板,你放手去做,今天這件事這麼多雙眼睛都親眼看到了,不怕他不認賬。”

“媽咪,我這麼做,真的對嗎?”於曼夏垂著頭,緩慢的問了一句。

於夫人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你給我清醒一點,我馬上就去安排媒體記者,要是有人走漏風聲,你下輩子也要賠進去。”

她說完,還看了眼床上睡著的男人。

“把他看好了,暫時還不能讓他走。”

嘭。

門又一次關上。

房間裏隻剩下於曼夏和薄雲鶴兩個人。

於曼夏赤著腳,緩慢走到床邊,看著薄雲鶴的輪廓,緩緩開口,“薄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了,可能你的未婚妻現在已經葬身魚腹了。”

……

由於時差的關係,夜色籠罩著整個大海的時候,鍾柒都沒有任何困意。

她一直警惕的看著眼前的混血男人。

直到他又一次被船的顛簸晃醒,捂著手臂的傷口發出悶哼聲。

她立刻握緊了手裏的掃把,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外麵那些人已經繞來繞去找了這個人兩個小時了。

“我還活著?”他嘴唇蒼白,臉色也非常難看,一雙深藍色的眸子直直望向鍾柒,半晌,咧開嘴角,帥氣的笑了,“是你救了我。”

“我沒打算救你,隻是不希望在天亮下船之前,有人死在我的房間裏,你現在可以走了。”她能做的,隻有這麼多。

男人眼底清澈如海,緩慢點頭。

倚著櫃子站了起來,“我明白,你擔心我是壞人,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查瑞斯不是那種男人。”

他起身,以他們國家最高級的謝禮,向鍾柒鞠了一躬。

還遞上了一塊金色的小圓牌,“這艘船到岸之後,我們可能就不會再見麵了,但如果有一天,老天還安排我們相遇,我會報答你的。”

他如此說著,拉開門,走了出去。

鍾柒立刻反鎖了門,貼著門聽了好一會兒,外麵徹底安靜下來,隻有海浪拍船的聲音。

她鬆了口氣,低頭看著那塊小牌子,手指緩緩收緊。

輪船靠岸是第二天早上五點多,鍾柒跟隨其他遊客,一起登上碼頭。

她要做的就是找到溫阮兒,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

哪怕,溫阮兒要永遠留在這兒,鍾柒也會給她留一筆錢,從此之後,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小姐,搭車嗎?”

“你好……”

碼頭附近到處都是當地司機,操著很不流利的外語在跟遊客們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