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走廊裏的時候,看見狐狸眼也在幾個打手的護送下往外走去。
外麵刮起巨大的黑霧,密不透風,昏天暗地之間,什麼也看不見。
狐狸眼在房間也察覺到了,他走到樓道裏,對夾克男和幾個趕過來的打手說:“怎麼回事?那個小子處理了沒有?”
夾克男說:“那小子已經開始放血了,不是他搞出來的。是、是鬼來了吧?沒事老板,您不是給了新的符咒嗎?我這回學精了,我剛剛叫人裏裏外外的都貼滿了,什麼鬼都進不來!”
狐狸眼點點頭,他眯眼睛看著那團直挺挺來的黑風,覺得並不是怨氣。大約是要變天了吧?突然他神情一滯,一把推開夾克男,疾步走到窗口。
原來窗外的黑霧,在門口被符咒衝破,誰知中間竟然帶著一團白光,恍惚中隻見一個青年踏光而來。他所到之處,白光把所有的東西都吞噬,而狐狸眼剛剛下的索命符,吞噬了黑暗卻拿著白光毫無辦法,光影一閃,那些索命咒呼地全部自燃起來,很快就灰飛煙滅了。
這小子踏空而來,不像是人類,可是連他這種道行親筆寫下的索命符都不怕,也不像是鬼。
狐狸眼緊緊貼在玻璃上,想要看清楚那光亮中的臉。夾克男連忙拉著他:“老板,要不咱們先看看他的本事再說。不要硬上啊!”
院子裏的打手們一擁而上,端起槍就亂打亂射,那白光中青年看也不看他們,他渾身白的透亮,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手術室的位置,一股紅色暗流像是一條蛇一樣在他體內亂竄。子彈偶爾有射準的被白色強光反彈回去。霧越來越濃,像是無形地手掐住打手們的脖子。
類似怨氣的東西傳過他們身體的每一個毛孔,他們鼻子裏眼睛裏耳朵裏嘴裏全是白霧,像硫酸一樣燒著他們的肉體。可是他們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全部被拎在半空中,手足掙紮的徒勞。
夾克男再也顧不得表忠心,嚇得轉身就跑,狐狸眼難得表情嚴峻起來,他連忙從懷裏掏出索命咒,一把撒出去,可惜那些往日大顯神威的東西,如今真的就是一張紙,飄飄忽忽地一點用途都沒有。
狐狸眼不得已舉起了拐杖。他獰笑一聲,再凶的厲鬼他也見過,還沒有能逃出他這一招的。找他索命,真是癡心妄想!
拐杖上有機關,被他摁開,從底部噴出一股腥黑的液體。呲地一聲,液體燒過的地方,霧氣燒了不少。狐狸眼冷笑,舉起拐杖,瞄準那青年,一槍打過去。
子彈上包裹著黑色液體,幾乎是破開所有的怨氣,直接打向林霄的額頭。林霄看著那朝他打過來的子彈,麵無表情不躲不閃,那子彈碰觸到他額頭的一瞬間唰地就爆開了。
狐狸眼後退了幾步,喉頭動了動,眼神卻閃閃發亮:“連五黑湯都不怕,這難道……”
林霄伸出手,用力地一揮,那些擋在他前麵的被吊起來的打手,像是冰雹子一樣散落子啊各處,大門被一下子拆下來,所有符咒全部自燃起來,很快就化為灰燼,樓道裏迅速被黑色煙霧覆蓋。,怨氣幾乎衝到天上。狐狸眼慌忙地用手杖在地上畫了一個法陣,勉強將怨氣隔開,倉促地往地下室逃去。
夾克男被黑霧追趕著,他慌忙地往前跑,耳邊是那些被他殘害人的笑聲。柏瑞年說的對,他們盡管殺人如麻,卻不過是因為他們虐殺的都是弱者。一旦自己變成待宰羔羊,他們怕的要死。那些人被他們折磨時候的痛苦表情都一遍一遍在夾克男的腦袋裏呈現,他絕不要變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