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陳芳突然覺得尿急,她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剛停了暖氣,屋裏還有點冷,她懶得出被窩,可是那股尿意卻越來越重,似乎再不去廁所就要失禁了。她急躁地爬起來,頭重腳輕地往外走,地上似乎黏黏糊糊的,她半閉著眼睛,也沒有當一回事。一直走到洗手間,推開門,洗手間裏一片漆黑,她遵循著記憶走到馬桶前麵,脫了褲子一屁股坐上去。
馬桶圈竟然是溫熱了,她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還挺幸運,不知道是誰剛剛上過廁所,幫她焐熱了。她想要尿卻怎麼也尿不出來,難道是自己的大腦還沒睡醒?她被尿憋的難受,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屁股,突然覺得馬桶裏什麼東西噴出來,她奇怪難道這個馬桶還有自動清洗功能?
她越是著急,越是尿不出來,被這溫熱的液體刺激得更加難受,她又動了一下,這回她好像是坐在了一個什麼東西上。
這把她嚇了一跳,馬桶裏難道不應該是空的麼?她有點疑惑的站起來,隻覺得馬桶裏鼓鼓囊囊地塞滿了東西,外麵一片漆黑,她什麼也看不清。鬼使神差的她沒有去開燈,反而是低下頭,把眼睛湊近馬桶。
那裏麵的分明是一個頭顱,就在陳芳低下頭看它的時候,那頭顱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陳芳。那雙眼睛一睜開,好像打開了一盞明亮的電燈。
小小的洗手間所有東西都被照亮了。
陳芳看到了她的丈夫已經被肢解,殘缺不全地堆放在洗手間裏,頭顱連帶著脖子被橫插在馬桶裏,四肢被斬斷丟棄在廢紙簍中,軀幹被剖開扔在洗手池中,內髒像是衣服一樣被掛在浴簾杆上,滴滴答答的還在流血,胯下那她熟悉的東西被整根割下來,用牙刷頂著直直衝著她的臉。陳芳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一下子就失禁了。她兩條腿發軟,再也站不起來,趴在地上劇烈的喘息,她這才發現地上黏黏糊糊的東西是血,早就把她的睡衣染濕。洗手間的門半遮掩著,從外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磨刀聲。
陳芳想要站起來逃走卻怎麼也動不了,她隻能看見毛玻璃外,一個披頭散發的身影,拖著一把長長的砍刀,慢慢走近……
“啊!”
陳芳從床上一躍而起,差一點就滾到地上。
她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劇烈的喘息,旁邊的徐超群被她吵醒,不耐煩地問:“怎麼了?”
陳芳腦袋還是懵的,她被徐超群的聲音嚇得渾身哆嗦,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徐超群並沒有完全清醒,他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誰知道剛剛一翻,就覺得自己身下一片濕滑。他莫名其妙地伸手又摸了一把,竟然真的是濕的,還帶著一股尿騷。
徐超群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罵罵咧咧地說:“你他媽瘋了你!這麼大的人你還能尿在床上?”
他罵了幾句,並沒有聽到動靜,於是睜開眼睛,看見床上隻有自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