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認為他如今的身份還能與我在一起麼,我毀掉此物,斷他念想是為他好。”

此話一出,頓時獲得一眾附和,以厲藍忻身後右側的秀氣男子最為激烈。

“就是,若不是他那死鬼爹爹有恩於咱們師尊,就憑那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少主身份還想娶師姐?”

“幾個師兄誰不是好過他百倍,他算哪個棒槌!”

“識相的,就該主動退婚!”

木芯芯挺直心腔,冷眸睨向粉衣女子,“何況我與他之間的事情,幾時輪得到你在我麵前說三道四。要不是爹爹非要收留你這個油瓶,你還不配喊我師妹。”

粉衣女子捧著碎裂手鐲的動作一頓,沒有作聲,隻是緊咬著下唇。

哪知對方卻不罷休,拎起裙擺,向她手中之物踢去。

“啊”的一聲慘叫,那碎成兩段的手鐲斷得更加厲害。

偏偏被眾人討論的厲藍忻似是又盲又聾,他的視線始終未曾從木芯芯的身上移開過,隻不過眸中的星光已經黯淡。

被他這樣癡癡地望著,木芯芯生出幾分心虛。她不自然地別過腦袋,瞥向伏在麵前的粉衣女子。對方嬌弱的身軀半跪在地,衣衫上還粘上幾點紙屑。

凶狠之色自目中射出,木芯芯冷哼一聲,“你這般維護他,難不成這堆以我之名寫與他的情信是出自你手?”

粉衣女子微一抬眸,凝視厲藍忻的側臉片刻,無聲地低下腦袋,臉頰顯出幾分緋色。

男女私下互通情信不是件能公諸於世的行為,對方沒有開口,但眾人已明了其中深意。

木芯芯秀眉稍攏,心裏好生疑惑。

【係統,我這般陷害她,壞她名聲,她怎地蔫了般,毫無鬥誌,這叫我怎麼進行下一步?】

木芯芯受係統熏陶多年,是實打實的理論選手,研讀過不少你來我往的宮鬥橋段。她知道真千金是溫婉柔弱的性子,本以為對方會反手來個否認三連,以便她更好展現她的刁蠻無理。

結果對方不出招,她瞬時失去頭緒。

沒錯,情信是木芯芯按係統口述摘抄的土味情話。她自己瞧著都忍不住摳腳趾,沒想到厲藍忻受用不說,連他的正宮老婆也肯認下。

木芯芯惱火得就差抓腦門以告眾人,微跺了下腳。眸光流轉間,露出舒暢自得的神情。

正宮不理她,她就去惹男主。

“哼,既是如此,不如你倆湊一對吧。把婚書拿來,我好成全你二人。”木芯芯高揚著下頷,攤開手心,恬不知恥地朝對方討要婚書。

對方竟未完全死心,霍然掙紮起來,後方人見到趕緊幾拳將他打趴下去。

會老老實實交出婚書便不是男主,讀者就愛看他不服輸的韌勁。

木芯芯嘴角微勾,靚麗的麵容冷豔猶如飛霜,她緩緩往前走上幾步,俯身展臂卻是要去扒他的衣袍。

“師姐您…”後方秀氣的男子再度急了,他正要鬆開製住厲藍忻的手,去阻止木芯芯的動作,就接收到對方發出的一記眼刀。

“好好按住他!”木芯芯厲聲嗬斥。

白嫩的小手在瘦削的心膛尋找半晌,搜出一枚圖案詭異的胖肚子儲物袋。

“嗤,就這麼兩隻小醜鴨還用得藏東藏西?”秀氣男子敲打著厲藍忻垮掉的發髻,譏諷道。

小醜鴨?

又一記眼刀發出,對方立即閉嘴並恢複手上之前的姿勢。木芯芯捏著小醜鴨儲物袋,心中惱怒非常。可一對上厲藍忻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眸,心底沒由得泛起愧疚。

也不能算是任務,是她初學女紅時的成品,順手將其作為信物,想不到他會保留起來改成儲物袋用。

可再多的愧疚也抵不過她對回家的憧憬,木芯芯眼神一凜,櫻唇半啟半合。須臾間,另一隻手內多出張紅色的牒書。她展開牒書細觀,空白處霎時浮現厲藍忻、木妡兒兩個名字。

好,就讓她當麵手撕婚書,以此完成正熱乎的新主線任務吧。

【一。】

【二。】

【三……三……係統,怎撕不動?】

木芯芯晃了晃酸麻的春蔥手指,眼前的婚書卻是平整如初,找不到一絲褶皺。這並不能令木芯芯屈服,她把婚書平舉於視線中央,再次用力撕扯,力度之大以致她五官險要皺成一團。

然婚書遠比她執著得多,她額間都開始流淌出汗水,婚書仍是毫無損傷。就在她承受不住,要把婚書摔到腳邊,猛烈踩踏時,人群裏幾個伸長脖子圍觀的師弟卻已瞅累。

“師姐搞邊科啊,取雙方指尖血滴於婚書上就得啦,唔通在醞釀情緒?”

好家夥,激動得都飆出了方言!

知道症結所在,木芯芯沒空在意她少得可憐的正麵形象,剛將法力聚於指尖,要取血解約。身後疾風呼嘯掠來,悶哼一聲,白玉似的貝齒磕在厲藍忻修長的脖頸上。

木芯芯整個人被扇進對方懷間,待驚愕抬首,他的耳尖肉眼可見地泛起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