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套在手腳上的那套鎖鏈,似乎一切都還是舊時的模樣。
“你這是要做什麼?”木芯芯找回了自己。
“我和一個人的約定已到了期限。”
“約定?”木芯芯微一蹙眉,越發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何聯係。
“一命一百年,令尊的死雖不是我動的手,到底也是因我之顧。他要我跟著他修佛,做整整兩百年的善事來抵消我的罪孽。”他朝她看了過來,眼底隱約能窺見笑意。
這個“他”,木芯芯猜測應當是苦茶。約定到期,也就是說他不必再做佛修,也不必再套著這一套鎖鏈。
好奇怪的約定,重點是厲藍忻竟然會答應。
他似乎能看懂她心中所想般,繼續說道:“因為他也得答應我一件事,以及我這麼做還有一件事。”
“還有一件事?”木芯芯垂首重複著他的話。她有點不敢與他那湖水般的眼眸對視上。
“對。我想和一個人在六界眾生麵前,在日月光輝之下攜手同行。我不願我們還有魔族永遠見不得人,像藏匿在幽暗之中的影子般。”
這個人當然不會是苦茶。木芯芯的腦袋卻垂得更低。
他為什麼要與她說這些?
“當當。”
黃沙上的兩片長長的影子融成了一片,他套著鎖鏈的手忽然出現在她的視野當中,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根長條形的物件,往她手心裏湊。
“給你。”他簡潔且堅定地說。
木芯芯遲疑多久,他就有多久沒有移動過。厲藍忻第一次態度如此強勢,木芯芯也是第一次遲疑這般久。
半晌,木芯芯接下那一串鑰匙,又在厲藍忻的期待之下,將鑰匙放進鎖鏈的鎖孔裏。
“哢啦”兩聲後,鎖鏈陸續落地。
將手心的鑰匙轉而遞到厲藍忻麵前,語聲平淡,不帶多餘情緒。
“我聽說你之前有個靈寵幻化成了我的模樣。”
實則她整個人就像一支在不停滾動的陀螺,暈暈乎乎,心髒以著難以形容的速度在劇烈跳動。
她認為他所說的那個人是鴉靈,與他一起經曆那些事情的也是鴉靈,但他把鑰匙交給她。他應該不知道鴉靈與木妡兒的關係,那麼那個人到底是誰?
厲藍忻麵色微僵,雙手垂在身側。他忽然抬頭仰望起星空,燦爛的星光映照在白皙的麵龐,明亮的眼眸已黯淡,隻剩下淒冷與悲苦。
“那麼言歸正傳,我懷疑我們是在一葉鎮裏,而他們應該也在一葉鎮裏。”
“一葉鎮,我們怎麼回到一葉鎮了?”木芯芯沒有忽視掉他落寞的神色,卻隻能裝作未知。木妡兒不過是曾與他有過婚約。
等了半天,捏著鑰匙的手隻好被她縮了回去。
“應該說我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葉鎮。”
木芯芯原本不懂的,下一刻猛然反應過來:“蜃磐鎮是另一個一葉鎮,日落就是幻境入口,蜃磐鎮隻存在於幻境當中。”
她憶起他們先後兩次見到的那兩個相貌一模一樣的掌櫃,當時就覺奇怪。
外麵的人見到的是一葉鎮,幻境裏的人見到的是蜃磐鎮。
“不錯。”厲藍忻點了點頭,“不錯。我還懷疑這個秘境不止一層,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到蜃磐鎮的情況吧?”
“記得,簡直就是一座死鎮。”
“他們說不定就在另一層幻境當中,所以我們尋不到蹤跡。”
木芯芯暫時也思考不出其他的看法,這似乎是最好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