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豐北邊有北耀國年年進犯,秦嚴十六歲便統領疆西軍,當年首次出征便奇襲了北耀繁華重鎮飛雲城,揭開了大豐國與北耀國戰爭反敗為勝的序幕,此後八年,他鎮守北地,十戰十勝,收複了早先失去的大片疆域,使得北地疆土穩固,百姓安寧。
北耀人曆來能征善戰,秦嚴既能領出一支鋼鐵無催般的疆西軍,自然不將幾個匪賊看在眼中,他誓師出了京城便秘密離開剿匪大軍去了穗州,忙完了穗州之事,這才快馬加鞭趕回軍營。
不過月餘功夫,手下能將已經領兵將四處流竄的匪賊都驅退,盡數堵在了這鹿碭山中。
官兵將群山幾個出口都圍堵了起來,也已圍困了數日,預測匪賊已快彈盡糧絕,正準備明日天亮便發起最後的總攻,將其一舉消滅。
山中的暮色總是來的早些,天際晚霞還拖著長長的餘暉,紮營的山穀已夜色沉沉,營地中早便升起了點點篝火,巡營的士兵也執著長槍腳步肅殺得來回走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位於營地正中的帥帳附近卻格外安靜,連巡營士兵都遠遠避開,不敢靠近,隻因誰都知道,秦少帥最是喜靜,且武功高強,莫說有兵士嚴陣以待,隨時警惕地拱衛在四周,宵小之輩根本無法接近帥帳,便是有人自持武功高強靠近了,也是羊入狼口,秦少帥幾下子估計著也就親自收拾了。
更何況,沒見大帳外還臥著一頭凶殘的狼嗎?
嘯月靜靜躺在帥帳外的空地上,卷曲著身子,懶洋洋像隻大狗,猛然間它倏地睜開了眼,幽綠的光在夜幕下閃動著令人骨寒的冷意,渾身的毛發也一瞬豎直。不過很快的,它又甩了甩脖子,趴在前爪上閉上了眼睛。
幾乎是在同時一道灰色的身影掠進營帳,單膝跪在了帳中長案前。
案後秦嚴穿著身寬鬆的家常直綴,一頭烏發隻高高束起,也未用金冠玉簪,隻拉了條黑色緞帶隨意紮著。正反複試用著兵器處新研製出來的袖弩。
帳中多了一人他也未曾抬頭,重新在箭槽中上了箭,猛然抬手便朝跪著的人影射出。
破風聲響起,影七身子陡然一個鯉魚打挺,若鷂子般騰上了半空,嗖嗖嗖三聲,小箭盡數自他騰飛的腳底穿過,當當當的射進了帳篷北麵的一張梨花木矮幾中。
秦嚴蹙了下眉,道:“發箭速度倒是比前次快了些,事情辦的如何了?”
秦嚴從穗州府過來,卻將影七留在了穗州善後,影七聞言退到了秦嚴身邊,沉聲道:“一切順利,小公子一切安好。”
秦嚴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像是沒有察覺影七的欲言又止一般。繼續擺弄著那小巧的袖弩,影七飛快地抬頭瞟了眼自家世子爺,垂下眸子,眼珠閃了下,到底開口,道:“因小公子身在穗州,世子爺令屬下們嚴密關注穗州各官員府邸,屬下回來時,穗州通政使劉望山劉大人正在忙著迎娶繼室,說是要在本月二十三換庚帖,劉望山要續娶的正是蘇定文的庶女蘇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