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廂清除了痕跡,剛剛鬆了一口氣,身後便響起了瓔珞嘲諷的聲音。這若是平日也就罷了,此刻秦嚴正窘迫不安,這話聽在耳中便覺得格外的刺耳尖刻,令他難堪憤怒,畢竟他此番前來是一番好意,而且他也沒料想到會看到不該看的,她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怒火和陌生的不堪羞恥感使得秦嚴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淩冽的冷意來,連帶著呼吸都有些粗重起來,他怒目回頭,一雙清冷的眼眸盯視著瓔珞,眼神說不出的寒氣四射。
秦嚴冷銳的目光,還有渾身的殺氣,令瓔珞有股眼前男人隨時都會撲上來將自己撕裂的錯覺,想到那日被那匹狼撕裂入腹的老媽子,瓔珞再是遇強則強的性子,此刻也禁不住心下打起小鼓來。
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瓔珞不該清高的時候絕對是能屈能伸的,她一向便是個圓滑而極會審時度勢的人。
方才秦嚴滿眼呆愕慌亂,她口出惡言,輕輕鬆鬆。此刻秦嚴渾身煞氣,雙拳緊握,瓔珞立馬縮了縮肩膀,往後躲了躲,抱著膝頭藏在了床角陰影裏,委屈地道:“你凶什麼!你闖進人家的閨閣看了閨閣女兒的身子倒還有理了嗎?”
她話雖說的不客氣,然而口氣卻是變了,聲音嬌軟,帶著股少女特有的嬌俏甜糯,質問的話聽在人耳中倒像是委屈巴拉的詰問,尾音還帶著點柔聲軟氣的嬌蠻。
她質問間還抬起眼眸嗔惱地瞪了秦嚴一眼,隨後又低頭不安地往床角縮了縮身子。
秦嚴眼力過人,即便瓔珞縮在暗處,也捕捉到了少女含嗔帶惱的眼眸,她剛剛運動回來,雙頰還帶著一抹未曾消散的嫣紅,那眸子清亮亮的鑲在泛著珠玉光輝的粉白臉頰上,愈發波光流轉,瀲灩風采,讓人想撫起她濃密的睫毛好看個夠。
秦嚴隻覺自己豎起的炸毛,瞬間便被撫平了一般,身上的煞氣一下子便退散了,雖滿身還充斥著冷然,可到底沒了方才那股暴躁的想要殺人的駭然之色。
他見那少女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裏,低垂著頭,柔軟的發絲都撫到了臉上,整個人顯得單薄而無助,頓時又覺自己方才太失控,嚇著了她,一時又覺自己闖進女子香閨的舉動確實很不妥衝動,卻冷著聲音不自在地強調著解釋道:“我打過招呼的!”
他的話甚至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委屈,瓔珞簡直要笑出來了,抬眼又掃了下秦嚴,壓著聲音道:“你胡說!我怎麼不知道你打過招呼的!你幾時打的招呼?”
打過招呼?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嘛!
倘使前世,有人敢態度這麼惡劣的對她,她早跳腳了,比氣勢比冷酷誰怕誰啊!
瓔珞蜷縮著身體,心裏卻腹誹不已。
卻聽秦嚴道:“我進來前讓嘯月叫了一聲的。”言罷,似乎怕瓔珞沒聽明白,他又補充強調著道,“嘯月就是你見過的那匹狼。”
瓔珞在後花園時確實是聽到了一聲狼叫的,可任她腦洞開的再大,也不可能想到那是秦嚴在給她打招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