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手臂,滿身狼狽的退了出來,到了帳外,卻見四周不知何時禁衛軍已經退了,此刻天色已經漸黑,前頭一片火把光亮中,停著一輛戰車,上頭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一身玄色,繡金線麒麟紋窄袖織錦袍,外麵罩著黑貂大氅,黑發梳得整整齊齊的束在紫金冠中,插著碧玉虎頭瓚,紫金冠的正中,鑲嵌著一顆綠貓眼,那貓眼在火把的映照下,就像是一顆盯視著獵物的狼眼。
他一張清雋無雙的麵容此刻更是如籠寒霜,眼眸仿似倒影了身後看不清的火把光芒,蘊藏著滾滾嗜人的烈焰,他站在戰車上,目光直逼過來,卻叫瑞王生生打了個顫,臉色慘白著往後倒退了兩步,道:“秦……秦嚴!”
這站在戰車上的人正是秦嚴,他那日出京之後便脫離了大軍,帶著一小隊先鋒,每人配備三匹馬,隻帶著幹糧,來回換馬的一路往邊關急趕。
日夜奔馳,不曾停歇,隻用了五個日夜便奔赴到了全州,全州已經靠近邊關,他不忘觀察沿路民生動向,卻發現全州並不見大規模的流民南遷。
每每邊關遭逢戰事,百姓是一定會早早往南邊逃命的,如今不見流民,秦嚴便知多半邊關無恙,即便有些戰事,也必沒戰報上所言的那樣嚴重。
故而他令副將繼續帶著援軍往邊關趕,自己便帶了一隊人直奔通州虎賁軍營,果然就將靖王妃一行給堵在了軍營中。
事後知道瑞王將在林山逼宮,他擔心太後和瓔珞,也是半點不敢怠慢,連夜便奔馳往林山而來,卻到底晚了一步,沒趕在瑞王刺殺天璽帝前。
而天璽帝早便得了秦嚴的提醒,隻是他子嗣不豐,如今已不剩幾個皇子,故而天璽帝還想給瑞王一次機會,隻要瑞王不真正做出謀反舉動來,他都可以容下瑞王。
豈料瑞王到最後卻還是選擇了逼宮,隻天璽帝有所準備,自然不會落入瑞王的網中,白日裏中箭落馬,雖受了一些小傷,可卻並無大礙。
事後讓太醫裝作他重病不治的樣子,不過是引瑞王動手罷了,瑞王派人前去控製行宮大軍的人馬,更是早有防範,恰又遇秦嚴帶人前來勤王,兩邊夾擊,便將瑞王的人殲滅了個一幹二淨,然後秦嚴便帶著人直奔了過來。
此刻他冷冷睥睨著瑞王,道:“你沒有退路了,放下兵器吧,或許皇上會饒你一命!”
瑞王捂著肩頭的傷,卻覺得渾身冰冷,本該被調離京城的秦嚴出現在這裏,而本該在禦帳中的天璽帝卻沒了蹤影,瑞王已知道自己的逼宮都失敗了,他驀然吐出一口血來。
“王爺!”旁邊的侍衛忙扶住了瑞王。
瑞王推開人,抹掉唇角的血跡,道:“秦嚴!你莫囂張,便本王失敗了,你靖王府也落不得好,哈哈,你一定沒想到,靖王府也參與謀逆了!你的父母都是謀逆的罪人,你能洗脫的清嗎?秦嚴,本王倒要看看皇上會如何處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