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裏依舊很潮濕,作為一個北方人,這都過了半個月了,我還是不適應,晚上睡覺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休息了一會兒,看看時間,睡覺還早,我回到了甲板上。
之前的魚群已經被收拾了,濃重的魚腥味讓人胃裏一陣不舒服。
“牛三,怎麼樣了?好點沒?”老郭依靠在桅杆上,叼著一根煙,看我出來就喊道。
從上船到現在,老郭對我還挺照顧的,也就隻有他和我最熟。
“好多了。”我接過老郭遞過來的一根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這會兒風浪小了很多,我靠在桅杆上,抽著煙,不經意間眼角餘光忽然撇到海麵上一抹紅色一閃而逝。
我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定睛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老郭,之前的女屍丟在哪兒了?”我下意識的問道。
這老半天的時間,紅衣女屍這事兒一直咯在我腦袋裏,揮之不去。
“一個多小時了,鬼知道飄到哪裏去了。”老郭隨口嘟囔了一句。
“不在這跟前?”我再問。
“牛三,看你人高馬大的,怎麼這麼膽小,不過就是個死人,別疑神疑鬼了。”老郭拍了拍我肩膀說道。
後來老郭還說,一個多小時前,女屍被拋下海,幾個船員還對著女屍撒了尿,這倒不是真的想要侮辱女屍,而是船上的規矩,撒了尿,尿味能引來一種鯊魚,屍體就會被處理掉。
想著那女人半個月前還在我身下輾轉承歡,現在卻落了這步田地,死的沒了人樣,還要被那幾個渾蛋撒尿,最後再進了鯊魚的肚子。
“唉。”我歎了口氣轉身進了船艙。
在船艙和宿舍之間有一段窄小的過道,旁邊有兩條長長的夾縫,我剛好路過,忽然一個聲音在身邊響起。
“小夥子,最近可要小心點啊。”
這聲音滄桑,嘶啞,仿佛撕裂破布發出的聲音般,聽的我心頭一陣發毛。
扭頭看去,正是老宋頭。
我上船的時候他就在這夾縫裏麵,似乎是腿腳不便,也不出來,吃喝拉撒睡都在裏麵,好在船上好清理,味道也不大,否則宿舍距離這麼近,晚上是別想睡覺了。
隻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在船上有什麼用。
有幾次問起老郭,老郭也隻是神色嚴肅的告訴我離那老頭遠點。
至於其他人,對老宋頭也是忌諱很深的樣子,絕口不提。
“什麼小心點?”我心頭疑惑,下意識的問道。
“船上不能帶女人,女屍也不行,有句老話說,出海打撈上來的第一具屍體如果是女人,這一趟就不會太平了。”老宋頭神秘兮兮的說道。
他年紀很大了,雙眼眼珠子許是因為老毛病,有些泛著死灰色,說話的時候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還挺嚇人的。
老實說,不能帶女人的規矩在我來看完全就是瞎扯淡,我從來不相信那些東西。
老宋頭的話搞得我精神有些緊張,雖然不相信,但仔細一想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