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看去,果然發下這家夥渾身濕漉漉的,全身上下連同腳下的地麵都有一層厚厚的煤油。
老郭看他不搭理自己,下意識的伸手朝他的肩膀抓了過去。
忽然,他抬頭看向我和老郭,嘴裏念叨著:“能作為海神的祭品,你們應該感到光榮。”
他話音剛落,老郭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後麵跳了出去。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那人將蠟燭狠狠的甩在地麵。
轟的一聲,熊熊大火燃燒了起來,灌了那麼多的煤油,這火氣差點燒了我的眉毛。
老郭臉色大變,唰的一下起身高喊道:“都來救火,快點,救火啊!”
這裏可是船艙,若是船艙廢了,這船基本上也廢了,蒼茫的大海上,沒了船,誰都別想活下去!
但煤油著火想要撲滅可不容易,船上準備著一種粉末狀的專門用來滅煤油火的東西此時派上了用場。
隻不過因為船艙內空間狹小,來去不便,眾人廢了老半天的勁兒才把火勢撲滅。
但即便如此,船艙內依然有滾滾濃煙不斷的冒出來。
值得慶幸的是船保住了,大家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坐在加上,等待濃煙散盡再下去睡覺。
老郭精神有些恍惚,愣愣的看著我說道:“剛才謝謝你了。”
如果不是我,剛才沒有爆發燃燒的一瞬間,他最小的代價也要被毀容。
我咬了咬頭沒說話,船艙裏那家夥的屍體也被拉出來了,但因為處於火勢的最中央,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即便如此,他那已經燒焦的身體卻依然保持著跪姿,雙手強撐的放在胸前擺出一個架勢。
我心裏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如果真的有海神的話,海神為什麼會讓他死?
一個可笑的信仰,竟然能癡迷到這種瘋狂的程度,簡直匪夷所思。
將他已經燒掉的屍體丟在海裏,濃煙也散的差不多了,眾人一個個排著隊下了船艙準備睡覺。
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我來這裏是因為欠下了巨額賭債,隻是為了賺錢而已,高額的工資誘惑之下,我義無反顧的就上了船。
但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別的船上的船員死亡率是多少,但想著絕對沒有我們這艘船恐怖。
入夜,海麵平靜了許多,海浪輕輕的拍打著船體,發出嘩啦啦的水生,讓我有一瞬間的錯覺我是在住在海邊小屋內的。
迷迷糊糊的,我閉上了眼睛,但睡的不是很踏實。
到了半夜,我被凍醒了,這海上晝夜溫差大,晚上冷也是正常的,我摸了摸身上,卻發現我睡覺前蓋著的一床紅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拿走了。
我就穿著小褲衩這麼躺在船上,不冷才怪了。
皺了皺眉,四下扭頭看去,下一秒,我愣住了,身體機械一般僵在了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在船艙休息室門口的方向,有個小桌子,桌子一麵牆上掛著鏡子,算是船上為一個能夠整理儀容儀表的地方。
而此時,一個纖瘦的背影正坐在鏡子前,手裏拿著一把梳子,慢慢的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