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冠青他媽的,想泡我姐姐”雪鬆抓著電話,聲音裏全是惱怒,“他算個什麼東西?別以為我姐姐看起來好騙就不要臉的湊過來!”
林覓知掏掏耳朵,“你這麼激動幹嘛?你姐都二十七了,弟弟,你再管著她那她以後是不是都不用結婚了?”
那邊傳來雪鬆更加暴躁的聲音,跟吞了火球似的,“他比我還小兩歲,大學都沒畢業他,什麼居心啊這啊?!”
“嘖,”林覓知覺得他那不好使的腦子就是放在脖子上用來好看的:“弟弟,人家背景雖然比不上你們,但是也不差的好嗎?你姐姐被你管了多少年了,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好伐?她不會煩你的咩?”
那滿不在乎的語氣詞聽得雪鬆牙癢癢,但是卻無法辯駁。
是啊,雪蘭已經二十七了,他不可能一輩子都管著她。雖然她腦子不好,傻透了頂,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被渣男騙了那麼多次還不長記性,但是他不管她,那還有誰會管她
早在他兩三歲的時候父母就情感不和,父親偏寵他與原配的大兒子,母親給他連生了兩個孩子也沒能入他的眼,最終還不是隻能鬱鬱寡歡,因病去世。
他怨恨,叛逆,作得父子關係僵硬,父親卻隻會對他們姐弟倆越來越疏遠,眼裏隻有死去的摯愛原配和他們的親親寶貝大兒子。
真他媽全是破事兒,雪鬆摔了手機,原地踱步片刻,心裏那股邪火總是壓不下去。
“所以呢,弟弟,”陸明州勾著唇角,卻笑得有些無奈,“你把我叫出來就是因為這事兒在你們眼裏我是不是都很閑”
酒吧裏的燈光胡亂的從他們身上掃過,雪鬆眼角洇著一抹凶狠,將被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林覓知的朋友太雜,我不看好,那夥兒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何況他還那麼說話……”雪鬆又飲一杯,喝得很凶,爆了一句粗:“老子真應該把手機摔他臉上。”
周遭的音樂很狂亂,陸明州被吵得隱隱頭疼,對他循循勸導:“不說那個朋友,從別的角度想一想,雪鬆,你是不是真的對你姐姐管得太嚴了。”
雪鬆瞪他一眼,酒氣上頭讓他的眼底浮出血絲,“雪冬青眼裏隻有他那寶貝兒子,我不看著點兒她,就沒人管她了,”他大抵是真的有些醉了,說了些平時不會說的話:“狗東西…眼裏根本沒有我們姐弟倆,他大兒子病了,他立馬緊張的回去守個幾天幾夜,我媽沒了,他表情卻變都沒變,他那大兒子就站在旁邊,假惺惺的,作什麼戲呢?”雪鬆兀自笑起來,“媽的。”
“我確實沒出息,沒他們那個腦子,也學不來什麼金融什麼工商管理,”他的聲音低下去,“但是…怎麼辦啊?”
他是真的迷茫,對未來的迷茫,學的個冷門專業,在校的時候確實很輕鬆,但是畢業了之後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兩眼一抹黑的感覺。
“你如果真是覺得無處可去……”陸明州沉吟片刻,“考慮過參軍麼?去沉澱兩年也好,免得像現在這樣,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
雪鬆一怒:“什麼東西——”
“沒作出真正的決斷之前,你的硬氣都不算是硬氣,”陸明州晃著杯子,“當然,你要是受不了那個苦也可以當我沒說——”
雪鬆最後是被他拎回去的,這小子看起來怪可憐,跟沒家似的,陸明州嘖嘖嘖,然後把他扔在了酒店,孤身一人回了自己住處。
說實話,喝了點兒酒又剛剛洗完澡,身體有點熱。
他點開通訊錄上下滑了滑,一邊看一邊回想每個號碼相對應的人臉,目光瞥到一個存了沒幾天的好碼,備注裴係青,沒有通話記錄,他忽然又沒了興致。
沒搞到想要的人之前他都沒興趣去找其他人,陸明州在沙發上想了想,忽然樂了。
這算不算另一種程度上的專一
雖然他知道跟過他的人都想指著他的鼻子罵一句沒有心的狗東西,但是沒辦法,他或許天生如此,難以將自己的心緒與自由長久的吊死在一個人身上。
那種感覺可太難受了,他不稀罕。
於是陸明州關了手機,回想了下前幾日令他驚訝的細腰,微笑硬著入睡。
忙,腳不沾地的忙,肩膀酸痛,腿也站得很麻,裴係青推著推車裝載一車的盤子路過,拐角的時候停下來歇息了一會兒。
酒店的餐廳是獨立出來的,分中西餐,因為他是個男生,力氣比女生大,被分去中餐廳傳菜,右手食指被燙出兩個水泡來,現在用餐時間結束了還得幫忙其他人沒完沒了的撤台。
等真正下班又是十二點半,累了一天,他將工作服換掉,站在員工通道裏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手機裏除了垃圾短信就是裴嘉駿的信息,他已經懶得點進去看了,就要將手機揣進兜裏,發現有個不認識的人也給他發了消息,下午六點多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