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晚宴上要趙卿宇來同他比試,原來竟真是打著讓趙卿宇報複的心思!
方煥看著他們二人相攜離開的背影,暗暗攥緊了拳頭。
趙卿宇不過是個低賤的宦官,無論是身份,還是自身,都上不得台麵,方煥不明白,宋知羽到底為什麼將這個一無是處的人看的比他還重。
這趙卿宇,留不得。
宋知羽對他這樣看重,將來心裏勢必不會有他方煥的一席之地,他還如何謀事?
自從遊湖盛典之後,方煥便未曾再去過春暉宮,宋知羽樂得自在,每日除了學習必備的功課,便是去找趙卿宇解悶兒。
“公主,您這些日子去見趙大人太勤了,宮裏人多眼雜,讓人瞧見不好。”秋色見她又要去見趙卿宇,壯著膽子提醒道,“要不要緩兩日再去?”
“無妨,我不過是去練字,怕什麼?”宋知羽滿不在意,坐在妝鏡前細細端詳著自己的妝發。
宮中常日無聊,宋知羽身旁除了秋色之外,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一得了空便坐不住,不去趙卿宇那裏,她還能去哪兒?
“怕流言傷人。”秋色一邊替宋知羽簪花,一邊委婉道,“宮裏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對公主和趙大人名聲不好。”
想起上次趙卿宇因為這些流言躲著她的境況,宋知羽皺了皺眉頭擺手道:“罷了罷了,那今日便不去了,你去取筆墨紙硯來,我練一會兒字吧。”
禦書房中,文帝正冷眼看著站在台下的方煥,“你常在宮中走動,如實說來,可有此事?”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前,文帝從禦花園經過,偶然聽幾個小宮女閑聊嫡公主的是非,細問之下,才知宮中竟出了這等荒唐事,當即便斥責了兩個宮女,盛怒回到禦書房質問方煥。
“陛下明鑒,公主自小便得您和中宮細心教導,怎麼做出如此……之事,想必是受了某些人的蠱惑,這才一時性差踏錯。”方煥上前拱手道,“依臣拙見,公主身側隨侍之人,還是應當慎重。”
文帝聽了方煥的話,頓時勃然大怒,當即便下了令,將趙卿宇收押問責。
禁衛軍闖進春暉宮偏殿,押了趙卿宇便走,宋知羽聞聲追出去才知這話竟是文帝親自下的令,當即便趕往禦書房。
在禦書房門外問了隨侍的內監,方才知道又是流言惹的禍。
“父皇,那不過是些小人亂嚼舌根而已,女兒與趙大人清清白白,絕無半分逾越。”宋知羽麵色焦急地跪在下方求道,“女兒懇請父皇,放了趙大人。”
“絕無半分逾越?”文帝麵色慍怒,“你可知外麵傳成了什麼模樣?他趙卿宇若是真一心為主,豈會陷你於這般地步?”
“父皇……”
宋知羽還要再求,卻被文帝冷聲打斷:“此時不必再說了,你回去吧。”
宋知羽無奈,隻得先回了春暉宮,左思右想都沒有什麼好法子,隻得再用了上次哄騙趙卿宇的法子,整整兩日,粒米未進。
秋色第二次急得跪在榻前,苦苦哀求:“公主,您何必這樣折磨自己?”
宋知羽縮在床上不答,一張小臉熬得煞白煞白的,秋色心中驚懼,隻得差人去禦書房稟報。
文帝哪兒見得了女兒這般模樣,親眼來瞧過之後便鬆了口,“罷了,朕不責罰他就是了,隻是此事幹係到你的名聲,從此之後你們二人便不要再見麵了。”
宋知羽聞言,終於放心下來,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跪在床榻上謝恩。
秋色見宋知羽的臉上終於有了點活氣兒,忙差人溫了粥來。
宋知羽用過半碗,便吃不下了,縮在貴妃榻上休息,心裏卻忍不住想趙卿宇現在近況如何,經此一時,隻怕那起子拜高踩低的小人會給他難堪。
見不到趙卿宇,宋知羽心裏總是不得安心,心裏正煩悶,卻聽聞宮人稟報獻王在殿外求見。
宋知羽眼中閃過一道暗芒,冷聲道:“請他進來。”
方煥步入殿內,瞧著宋知羽身子羸弱的模樣,勾了淺笑道:“公主金枝玉葉,豈能因為一個區區奴才這般折磨自己的身體,況且這趙卿宇這卑賤之身實在是配不得公主如此厚待他。”
“趙大人風姿卓卓,行得正坐得端,卻不像某些人,口蜜腹劍,兩兩三刀,盡會在背地裏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如何配不得本宮厚待他?”
宋知羽目光倏地一沉,一記眼刀掃到方煥的身上,戾聲道:“獻王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些,竟敢插手我春暉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