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全程陰沉著臉色,緩緩走出地牢後,把青玄往地上一杵,蹲在了原地,陷入沉思。
“咋樣!?人抓到了麼?”李靈月忍受不住地牢的味道,捏著自己的鼻子,從遠處迎了過來,說話甕聲甕氣的。
“沒忍住,宰了……。”言冰緩緩地說道。
言冰之所以如此失落,是因為原本她想抓住此人,綁到縣衙門口,當著全縣百姓的麵,千刀萬剮了他,順便還能把他的“豪族”親戚都引過來,要麼敲山震虎,震住他們,要麼放線釣餌,看他們如何出招,自己正好見招拆招之後,有了借口,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可是地牢裏的景象和受害者的慘狀,最後還是攻破了她的理智,隻是短短幾劍,便了結了他。
想到這,言冰隻感覺一點都不解恨……。
“宰得好!我去看看這畜類長啥樣!”李靈月也不管地牢的氣味如何難耐了,她隻想親眼看看這個畜類的死狀,不然心下難安。
“別去!”言冰本能的抓住了李靈月的手腕,阻止了她進入地牢。
因為裏麵的景象,足以顛覆一個人的三觀……。
這個丫頭,雖然動起手來不帶含糊,但是心智畢竟還算單純,她不想這丫頭看完裏麵的景象,從此變了一個人……,這不值得……。
李靈月低頭看看言冰緊抓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言冰始終陰沉的臉色,眨了眨眼,恍惚間猜到了些什麼……,隨即一臉輕鬆地說道:“不去便不去。”,說完,也蹲在言冰身邊,一個勁的勸慰她。
“好啦,反正人也宰了,仇也報了,你就別陰著臉了,笑笑,笑笑。”李靈月一邊說著,一邊抬起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捏住言冰的臉,把她的嘴角往上一提,勉強給言冰擠出了一個“笑臉”的模樣,笑嗬嗬地說道:“嗯,啟華姐還是笑起來最好看!”
言冰一抬手,輕輕拂開李靈月的雙手,苦笑了一下,隨即起身,對著自己的臉,雙管齊下,“啪啪”猛拍了兩下。
這是她用來恢複自己理智的慣用動作,也是從她還是個初中生時,就留下的習慣。
疼痛會刺激大腦清醒的同時,激發腎上腺素,起到讓自己迅速恢複快樂的作用。
這便是她自創的“痛並快樂著”心理健康療法。
放下手,言冰終於露出了一個自然的笑容。
“走吧,先去把王力和周增叫進來。”言冰微笑著對李靈月說道。
“走!”李靈月也衝言冰笑了笑,隨即擺了擺手,就一馬當先,向著院門跑去。
路過正堂,正好看見那師爺坐在椅子上,抬著左手,輕輕地揉著自己的肋骨,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李靈月隨即壞笑了一下,走上去,衝著他左胳膊就是一拳,然後繼續往院門跑去。
師爺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自己隻能無力垂耷的左手,又看了看那個“女魔頭”歡快的背影,瞬間欲哭無淚……。
言冰正好也進來了,正看見那師爺斜著個膀子,坐在椅子上一副很舒坦的樣子,當時火就上來了,走到近前,一抬腳,猛地踩在他的右腳上,直疼的他“嗷”的一下,叫出了聲,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去了正門。
師爺這回再也忍不住了,斜著個膀子,抱著右腳,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來到正門,言冰先把李靈月支開,又把王力和周增兩人拽到一邊,囑咐了幾句。
王力和周增兩人越聽麵色越沉,隨後陰著臉,點了點頭,便往院內的地牢走去。
而言冰,則和李靈月兩人先走一步,奔著縣衙走去。
此時,天色已黑,街麵上,有人在院門口點起了燈籠,也有人無聊,放起了祈福燈,雖然宵禁讓整個街道都冷清了下來,但是點點燭光,火光,也給這個漫漫長夜增添了幾分俏麗。
李靈月雖然武功了得,又偶爾偷個雞摸個狗什麼的,但是朝廷的法典,還是比較遵守的。
所以,這也是她第一次打破宵禁,漫步在城市夜間的街頭,不禁有點小激動。
“哎!啟華姐!你看!祈福燈!!!”李靈月一臉興奮的指著剛剛升空的紙糊燈籠。
言冰抬眼觀瞧,心說這不就是孔明燈麼!?原來,這裏叫做祈福燈……,果然,華夏文化,無論怎麼變,總會疏歸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