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發絲如雲，如同流水般落在枕頭上。她不喜歡染發，把頭發染得金紅紫綠，而是保持著黑色的原本顏色。
她並沒有花什麼心思打理頭發，卻天生如綢緞般的光滑。配上同樣不需要打理，但吹彈可破的肌膚，就如出在清晨陽光裏盛接了第一滴露珠的花瓣，幹淨得找不出半點雜質。
眉如遠山，唇如點漆，是中國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一枚。隻是她什麼時候蛻變得這樣出色？他初見她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帶著青澀的小女孩而已。
明天……
湯牧臣默默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決定把與投資公司的會晤交給湯沐揚，自己可以騰出時間來陪伴杜嫣然。
雖然杜嫣然不見得需要他的陪伴。
這個認知，讓湯牧臣微微有些失落。在杜嫣然的生活裏，他似乎永遠是一個不被需要的角色。除了她需要從他的手裏接過生活費的時候，那是杜安可的學雜費和生活費，還有一些小小的奢侈支出。
在對待自己的支出方麵，杜嫣然近乎吝嗇得跟葛朗台有得一拚，但是對於弟弟，她卻大方得似乎可以超出自己的支付能力。
幸好她還有個弟弟。
湯牧臣想，如果她了無牽掛，說不定早就鴻飛小渺渺了。
她的手機在黑暗裏明明滅滅，是短信提示。
湯牧臣隻是遲疑了一秒鍾，就大大方方地拿了起來。反正她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她的消息，是他最關心的部分。
落款是秦海樓，那是《血色黃昏》裏的主演，而且扮演的角色，正巧是杜嫣然的丈夫。
這一下，湯牧臣對於偷窺短信這種行為，完全沒有了負擔。
戲裏的丈夫，不如戲外的丈夫，哪怕隻是事實上的夫妻。
“後天我會抵達南華，為你捧場。當然，知道你人氣足粉絲多，但我還是要來看看你在舞台上的風采。”
哦，是指杜嫣然出席的一台晚會！
湯牧臣明了。
才分開沒兩天，就如隔兩秋了嗎？湯牧臣的胃部又開始分泌一種酸酸的東西。
“謝謝，但是不需要，南華是我的家。”湯牧臣用杜嫣然的口氣炮製了一封短信，毫不遲疑地點擊發送按鈕。
“我去南華有事，正好來看看。怎麼？出了戲，就六親不認了？”秦海樓開玩笑的口吻，落在湯牧臣的眼裏，卻像是打翻了一瓶陳年的老醋，酸得讓人倒牙。
“請把戲裏戲外分清楚。”毫不客氣地繼續發了一條短信，想要幹脆關機，又想窺探杜嫣然和秦海樓的關係。
秦海樓：“傷心了。”
杜嫣然：“你有心嗎？找女媧幫你補吧！”
秦海樓：“不是吧？真狠心。”
杜嫣然：“是我沒有心。”
秦海樓：“怎麼會呢？你的心很大，不僅裝著我，還裝著我的三個弟弟。”
杜嫣然：“戲外，我不會裝著你們任何一個人。”
“嫣然，是你嗎？”秦海樓終於感覺不對了。
“看來你的智商還不低，終於發現貓膩了啊？”湯牧臣心懷大暢。
隻有我才是正牌的，能夠光明正大地使用她的手機……呃，不算光明正大，是趁著杜嫣然睡著的時候才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