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上去差不多結束了,他才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往十四身邊來。
“地上有碎片,別紮到腳。”
十四提醒道。
小蘿卜頭還算機靈,是從桌子另一邊繞過來的。跑到十四身邊,抱住了她的大腿。
“娘真厲害,打壞人爹。”
韋硯看向十四的眼睛裏滿是崇拜。
這讓十四覺得,這小子不錯,起碼不愚孝。生長在父權社會,能這樣還是比較難得的。
她對他喊出的稱呼有了興趣:“你為什麼叫他壞人爹?”
“他壞。”韋硯說著,瞪了還蜷縮在地上的韋誌高一眼,“但是娘說那是爹。”
“所以你就喊他壞人爹?”
韋硯點頭。
十四又無語又慶幸,無語的是肖十四娘那個傻女人居然是這麼教她兒子的,慶幸的是這孩子這麼小就有自己的主見,沒被他娘給帶歪了。
“能站起來了嗎?”
覺得韋誌高也緩地差不多了,十四再次開口。
“能站起來就去幹活兒,別趴在那裏裝死。”
“啊!疼啊!我的肚子,我的脖子!我疼死了,不能活了啊……誰來救救我我,我快死了……”
韋誌高趴在地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脖子大哭的樣子,讓十四想起曾經有幸見識過的潑婦。
這男人撒起潑來,比之女人絕對是大巫見小巫呀。看來這個詞的升級版,應該叫潑夫。
真是給男人丟臉。
“看到沒。”十四指著他對韋硯道:“以後你不許這樣,記住沒?”
“娘,我記住了,不這樣。”韋硯也覺得壞人爹這樣太難看了,“他太醜了,我不學他。”
“那就行。”
十四得到了滿意回答,心裏對這個小蘿卜頭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你要是還不起來,我不介意拉你一把。”
十四再次看向韋誌高。
那邊一直沉浸在大哭裏,沒能聽清楚她的話。
十四沒了耐心,從桌子上撿了一塊碎片,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對準韋誌高扔了出去。
瓷片貼著韋誌高的臉飛過去,在上麵留下了一道輕微的血印子。
“啊!我的臉,我的臉!”
他一摸臉上有血,立刻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跑。外麵有水缸,水可以當鏡子。
他絕對不能毀容,大曆朝規定,麵上有明顯傷疤的那是不能做官的。他要是毀了容,那這輩子就廢了。
“站住。”
十四一聲令下,往外跑的韋誌高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你要是再不聽話,下次碎片就會從你眼珠子上飛過去。”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韋誌高又哭了。
“現在,出去挑水。”十四吩咐道:“一刻鍾之內回來,刷鍋,燒水,我要洗澡。”
“你……”韋誌高其實是下意識地想罵人,但被十四看過來的目光給按了回去。
“去挑水。”
韋誌高站在那裏三秒,轉身去找挑子了。
挑水的挑子就放在院子裏,水缸邊上。但因為他從來沒挑過水,所以根本不知道挑子放在哪兒。
又不敢問十四,隻能著急地四下找。
好在搶在十四再次發怒之前看到了挑子,拿上之後快步跑出門,像是有狼在背後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