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武夫憑何開太平,天下當由朝廷定(1 / 2)

白衣瑟瑟,少年負手,臨危而不亂。

宗良沒急著出拳,先是問道:“你可有家人?”

陸昂一愣,“前輩,何出此言?”

宗良做事,向來問心無愧,“你死了,我護你家人一身富貴。楚嘯天要殺的隻有你,禍不及家人。”

陸昂聽後,諷刺一笑:“老頭子,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是對的吧。”

話落,陸昂腳踩兩儀之姿,大臂展開,起鯤鵬之勢,“你的一拳,我接了。”

宗良兩臂揚於胸前,雙拳平舉,“此拳是我年輕時所創,以五行肺腑為基石,曰太行拳。死在此拳下的破國境高手不在少數,你很榮幸,見大道之拳。”

宗良的身形很快,拳法彙五行之氣,拳中有道,甚至有不下於“三裏春風”的道韻。

拳至身前,陸昂稍退半步,僅半步,分毫不差。雙手為掌,掌中仿佛有大道虛影。腰部弓起,掌對拳,腰卸力,一拳而已,有何不可接的?

眾人隻看得宗良一拳打中陸昂,緊接著五行道韻爆開,激起漫天黃塵,地上的磚石以爆炸為中心迅速龜裂,若有人騎馬測量,怕是得足足追上一裏地。

“怕是死了吧,此等威力,大地都受不了,何況凡人之軀。”

“是啊,可惜好好的一個少年郎。此間始末更不知道該如何論到。”

此時,武樓裏走出一個麵色蒼白的華服男子,正是楚文。

楚文捧著肚子,張牙舞爪,“哈哈——哈哈……惹我楚氏,短短兩日,便屍骨無寸了吧。”

“喲,我的小嬌娘!”楚文看著遠處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沈萱,咧嘴笑道:“你的心上人死了,該不會要自尋短見吧。”

眾目睽睽下,楚文毫不收斂,“照我說,眼下正好,我父親同蠻族簽定商約,你嫁給我,這樣沈家也能在蠻族貿易中分一杯羹。大家都是商人,商人逐利,您可就別立什麼牌坊了。”

“等風波過去,到時候誰會記得這個叫陸昂的賤民?天下最大的兩處商會結為親家,定是一番佳話,我的小……”活到此處,卻被人打斷了。

“我記得——”沈萱低沉著臉,她抬起頭嘶啞著喉嚨喊:“我說——我記得……”

陸霜咬緊牙關,抹掉鼻涕,跟著喊:“我也記得——”

馬渾低著臉,胸中提起一口真氣,心中默數:二十步、十八步、十五步,再近點,十步之內,便是宗良在場,他也能讓一拳斷了楚文的氣機。

沈萱的臉畔滑落淚痕,嘴角卻含著笑,她摸著陸霜的腦袋,輕聲道:“那憨貨還沒死!”

煙塵中,土坑裏衝出一道黑影,陸昂朝著宗良咧嘴一笑,“老匹夫,做了賊人的走狗,就別說那些富麗堂皇的官麵話。你不是尋道嗎,便來接接我這大道拳如何?“

陸昂於空中起勢,拳取大鵬之勢,照著宗良的麵門而去,身如流星,仿佛真有大道在手。

就在此刻,馬渾動了,身如迅雷,一拳穩穩落到楚文的心口之上,如宗良晃神,十五步,亦可殺,從未見粉衣丫頭這般委屈過,他咽不下這口氣。

宗良稍作猶豫,出拳不是,不出拳也不是,晃神間,憑肉身硬吃了陸昂的大道拳。

這回輪到宗良倒飛了,若不是頭顱之上有一道道金色的紋路護體,他現在已經死了。

破國三斷,其三為破萬法,鑄萬法不侵之軀。

宗良從坍塌的廢墟中走出,嘴中碎出一口鮮血,“你們不該殺楚文的,楚嘯天沒在涼州,他會瘋狂報複你等。陸昂已受老夫一拳,我並未放水,他活了下來,便是他的命數。你們走吧,老夫不會攔著。”

陸昂沒說話,而是把目光看向沈萱,聽你的意思。

沈萱抬著頭,直直看著武樓九層,隨後對宗良諷刺道:“老匹夫,你說謊了,楚嘯天就在武樓裏。”

陸昂聞此,踐地而起,踏空直上武樓,馬渾已經下了死手,他同楚家已經沒了回旋的餘地,所以楚嘯天必須死。

宗良心下慌張,正欲出手阻攔,楚嘯天關乎他的建城大計,萬萬不可出事。

可一股龐大的浩然氣堵住了他的去路,宗良眉頭緊鎖,此地有儒生?我同書院子弟可無仇怨。回首看去,竟是沈萱手持戒尺,踏空而行,欲隨陸昂直上武樓頂部。

這看著嬌弱的沈萱,竟然是書院的儒生,一身浩然正氣,逼得他都無法迅速脫身。

宗良心下不妙,全力施展,可先前受陸昂一拳傷及肺腑,十成力道不足二三。在宗良的怒目下,一個身影從武樓頂部直直墜落,正好落到楚文身邊,楚嘯天隻是個普通人,此刻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盞茶功夫,父子倆雙雙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