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平太守領撫夷護軍到!”
隨著陣陣歡呼聲,毛騰終於回到漆縣城內。周圍的百姓中混雜著不少泥水匠人,毛騰抬頭一看,漆縣城牆已經有多處破損,顯然正在維修中。雖然還不清楚鞏更和度莫進攻時的危機程度,可是宋配到底沒讓毛騰失望。
安排好了撫夷軍的營寨後,毛騰帶著馬敦和彭天護進了郡府內,向郭文和宋配、侯脫一一介紹。眾人大為歡喜,自是一番酒宴。毛騰忍不住問道:“我離別半載,城內守軍僅一千多人,仲業是如何擊退來犯羌人的?”
宋配尚未言語,郭文就道:“當初聽說氐羌從南邊殺了過來,由於府君不再,舉城惶恐。不少人都準備逃往栒邑縣,涇水橋邊百姓多如牛毛,城內是一片哄亂。就是當時,宋賊曹和侯軍候帶著新募軍一把火燒了涇水橋,城內的百姓見退路已斷,隻好紛紛出力守城。氐羌人沒有軍糧,來新平後餓的不行,竟捉俘虜食用,更是激起流民對抗。也是當初府君高瞻遠矚,收羅四方流民,關鍵時刻還真起了作用。守城最危急的時候,有個叫劉進的流民行主帶著義勇偷襲羌人後方,宋賊曹親率新募軍騎士,將鞏賊殺得大敗,這時候建威將軍周處要出征梁山的消息也到了,鞏更和度莫就帶著賊軍逃走了。”
“劉進,倒是個好漢,此人現在何處?”毛騰問道。
宋配忙道:“我已勸他歸入新募軍做了軍候,劉進又拉了兄弟投軍,現在扶風、北地、馮翊的流民青壯都爭相加入新募軍,宋某擅作主張都擇優收用,現在新募軍加上回來的這一百騎兵。已經有一千五百多人了……”
“哈哈,仲業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毛騰拍了他一把。敬酒道,“來,我敬你一碗。”
宋配舉起酒碗道:“如今雍州除京兆郡外,隻有新平和安定是胡人不敢肆虐的所在,這都是府君的能為,也是我等的福分,大家一起幹了這碗吧!”
眾人紛紛舉起酒碗,卻隻聽彭天護猛地站起來嘟囔道:“齊萬年是賊軍,胡人也有做官兵的,宋賊曹你這是把彭某當啥了!”
宋配連忙笑道:“彭老弟是自家人。乃大晉子民。方才是宋某口誤了。我自罰一碗。”說著便舉起酒碗就朝滿是胡碴的嘴裏灌了去。彭蕩仲這才露出憨然微笑,也舉起酒碗道:“宋老哥,彭某我也喝一碗。”馬敦卻站起來說道:“該是大家幹杯的時候,彭老弟,你可莫搶著喝啊。”眾人紛紛大笑。一齊幹杯一飲而盡。
毛騰看到當初年輕伶俐的宋配,如今也滿嘴胡須,成了自己能獨當一麵的幫手,又看到滿桌的勇士和佐吏,不禁慨然大喜。當即說道:“解使君與梁王如今加封我胃撫夷護軍,不但讓我們新平的新募軍有了出路,而且也給諸位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如今有彭天護的盧水義從一千兩百,我讓他做撫夷軍的騎督,繼續指揮他的族人作戰。又有原安定郡兵五百都是馬伯厚熟識的軍士。這五百人就為撫夷軍右部,以馬伯厚為軍司馬。想不到現在新募軍也有一千五百多人,正好分為兩部。宋仲業,你挑選五百精銳騎兵以為我撫夷軍牙門兵,你來兼任撫夷軍牙門督和參軍,其餘的一千人分為兩部。就由侯脫和那個叫劉進的壯士做軍司馬。而撫夷軍還缺一個主簿,麴先生忙於政務恐怕無法分身,就讓郭督郵兼領,大家覺得如何?”
“好好!”眾人大聲歡呼。等安靜之後,郭文忙道:“現在粗算一下,新平有郡兵一千,撫夷軍三千兩百,這都需要不小的開支。我們的錢糧雖多,可是……為了渡過荒年,我和宋賊曹擅作主張都開庫分發借給百姓了……”
麴允說道:“即便是尋常時節,新平的租賦收入,也供養不了四千多的士兵啊。”
毛騰笑道:“無妨的,撫夷護軍的防區本就在安定地界上,撫夷軍的兵糧可以從安定籌集,也可以從長安討要,新平的收入,供給郡兵即可。況且我們這些軍士都不是宿衛軍那樣完全脫產的野戰部隊,新平荒地還是很多,隻要在明年發展軍墾,糧草還是能自給的。栒邑縣附近也有草場,也可以讓彭天護的部下放牧。不過這些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所以錢糧上的瑣事,還是要拜托麴先生了。”
麴允應道:“隻要府君能從安定和長安得到資助,麴某也就輕鬆多了。”
“那好,今日我們一醉方休!”毛騰大喜道。
眾人你一碗我一盅喝得好不歡喜,毛騰忽地就想起了衛鑠,猛地喊道:“我半年離家,這才想起夫人已經生下孩兒,不如現在就抱出來給大家瞧瞧。”
眾人一陣歡呼。彭天護卻問道:“府君都回來老半天了,怎不見夫人來迎接啊,真是怪了。”毛騰也不禁有些納悶,暗想衛鑠身子虛弱,又喜好安靜,笑著對彭天護說道:“天護,我這夫人可是洛陽人,哪像你見的那些婦人瘋張沒勢的。大夥今日高興,我今天就去把夫人叫出來,給大家敬上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