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哭?呱噪的很……”死鬼被我哭得煩了,沒好氣的說道。
我瞪了他一眼繼續哭我的,難過還不準哭麼?我從來沒這麼慘過,走路一瘸一拐的,腳都快廢了,剛才又經曆了這些,是個正常人都該崩潰了好麼?
他實在受不了了:“你再哭我不帶你回去了!”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他,時不時的抽噎一下,淚珠還是在往下落,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他無奈:“你到底想怎樣?”
我抹了把眼淚說道:“黑白無常為什麼怕你啊?他們……怎麼就那麼怕你?”
他不耐煩的說道:“我厲害唄……”
我又問道:“我爺爺真的能很輕鬆的投胎嗎?”
他答:“是……”
我繼續問:“我大奶奶會怎樣?”
他受不了了,回頭瞪著我說道:“那老太婆不是要你死麼?你還關心她做什麼?!像她那種死了都要害人大惡人,不受十八般酷刑轉不了世!”
我愣了愣說道:“她好歹也是我大奶奶……你能不能跟地府的人說說,懲罰一下下就好了,不用那麼慘?”
他伸出手指在我額頭點了點,似乎是想用力的戳戳我,看我腦子裏在想些什麼,但看我這慘樣,可能沒下得去手,最後隻是輕輕點了點說道:“我說了不算,活人有活人的規矩,死人有死人的規矩。”
我有些失望:“哦……那就算了吧,其實她也挺可憐的……死了女兒還丟了孫女。我很想知道為什麼我們樊家出生的女人都要嫁給你們這些鬼,我奶奶沒告訴過我具體原因,你應該知道吧?”
他突然冷笑一聲:“嗬……想知道?去問你祖上的人吧。”
我拽著他的袖子不放:“你告訴我不是一樣的嗎?”
他甩開我說道:“懶得說。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說話,我就把你舌頭給拔出來。”
我立刻閉了嘴,一聲都不敢吭了,覺得有惡心,一言不合就要拔舌頭。
終於到了村口,我看到各家各戶亮著的燈火,激動得快哭出來了。我直接把死鬼甩在了後麵,拚了命的往我家跑去,闊別四個月的老家,跟以前沒什麼大的變化,撲麵而來的都是熟悉的氣息。
跑著跑著,一個端著盆子出門倒水的女人看著我有些詫異的說道:“小音?這不是小音嗎?你啥時候回來了?”
我腳步沒停,回過頭笑著說道:“剛回來的,六嬸好!”
六嬸是村子裏出了名的長舌婦,整天沒事兒就滿村子找婦女聊天,什麼都聊,哪家死了人,誰家的雞鴨豬病了、被偷了。
四個月不見了,她也還是那樣,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道不錯的風景線。
跑到我家門前,院子的大門外掛著白色的布條,裏麵還聽得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人還不少。
我醞釀了半天都沒勇氣走進去,顯然大家都不知道爺爺的屍體已經不在這裏了。一想到爺爺,我就忍不住鼻子發酸。
“好不容易回來,不會不敢進去吧?”
死鬼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有些詫異,他沒走嗎?我以為他送我回村子就會離開的。
他沒好氣的說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薄情的女人,為夫帶你走了這麼遠,想就這樣甩了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