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衡華又往後麵翻了幾頁，在某個故事的插段，有這樣一行字：“此寶自赤離宮，乃極光神君所有。”
玉鸞看著這些細碎的信息，吃驚道：“這類東西，公子竟然都記得？”
“七七八八吧。”
伏衡華合上書，對玉鸞道：“如今極光城因果彙聚，我正欲落子引起一場紛爭，讓一些人下去探索。你我隻管等待消息。反正距離下次圓月，還有半月時間。”
手一拂，神洛天書化作棋盤。
伏衡華捏著常月子那一枚棋子，挪了幾個格子。
星光流轉，冥冥之中天機推動。
……
常月子察覺伏衡華修為，整個人鬱鬱不樂。
宇文春秋不明所以，整日拉著他尋找巫馬汸與譚玉鳳的破綻。
“他們遲遲不肯出城。我們總不能在城內呆一輩子吧？”
“他們不出城，我們就引他們出城。”常月子靈光一閃，腦中憑空閃過一個念頭。
他看向腳下：“傳聞極光城下有古遺址，我們何不借此弄出一個靈寶出世的噱頭，把他們引出來？”
宇文春秋遲疑道：“他們會出來？縱然巫馬師兄肯出來。譚玉鳳會出來嗎？”
“極光老人出城，巫馬汸出城，極光城守衛鬆懈後，我們再進來捉她也可。”
宇文春秋恍然大悟：“這法子倒可以。但我們需要先把古遺址上升。需要先去地下找一番。”
“你放心，我對此有把握。”
常月子在玉聖閣而不是吃白飯的。他對東萊遺洲和古遺址，有許多經驗。
二人聯袂出城，潛水而行。
……
伏衡華看著棋盤，滿意一笑。
隨後，他捏起舒天賜那一枚棋子。想了想，還是暫時忍住了。
不急，慢慢來吧。
玉鸞看不明白伏衡華落子，滿臉困惑。
“你放心，赤離宮過幾日便有消息。你若閑著無事，不妨幫我照顧店鋪生意。如果這幾日有人受傷，來尋潮音齋治病。你們趕緊請進來。我隱隱算出，那片蛇鱗的來曆，有線索在這裏。”
玉鸞聽罷，轉身就走。
伏衡華收起棋盤，繼續研究撒豆成兵。
老爹當年將“撒豆成兵”的修行分為五類十八種媒介。
最初級，是豆類。
其次是五穀米稻。
再高深一些，將樹葉、花瓣變成道兵。接下來依次是頭發、紙張、木偶、瓷偶……最後落點於頑石、土塊。
將這幾類統統變成道兵，並能進行戰鬥，撒豆成兵的第一大關卡才算修煉完成。接下來，就是老爹的元氣為道兵。
目前，伏衡華按照老爹的修煉心得，已經完成五類十八種的媒介點化。
“我走元氣為道兵？可我對這方麵沒興趣啊。”
伏衡華一邊琢磨，一邊在土壤灑東西。
土壤同時存在豆人、米人、葉人、花人、紙人、泥人、瓷人、石人等十八種道兵，開始大亂戰。
伏衡華冷眼旁觀這些不存在生命，僅僅借助自己法力顯現的道兵。
“都是煉氣一層修為。”
想了想，伏衡華施展母親傳授的“撒豆成兵”。
將其中的石頭人升級為煉氣二層。
然後其他十七種道兵針對石頭人開始圍攻。
沒多久，石頭人崩潰，又重新變成頑石埋在土裏。
伏衡華心情煩躁，琢磨不明白自己要從哪個角度開始著手。
就在這時。
“東家，我回來啦！”
紅毛鬼帶著幾隻小鬼興衝衝趕回來。
“我去外頭找了一些水鬼、火鬼。可以幫你渡劫——”
嘯魚、衡華抬頭看向空中飄蕩的紅毛鬼，頓時無語。
這都多久了，才回來啊！
紅毛鬼喜氣洋洋道：“東家不知道，我這次行動特別順利。一開始就找到兩隻火鬼。後來在水底，尋了一處遺跡，發現八隻水鬼。隻用三日，就把鬼兵湊得差不多。”
伏衡華散去土中道兵，忽然道：“三日？”
“對啊，我不就離開三日嗎？”
伏衡華目光凝重，盯著紅毛鬼上下打量。
“怎……怎麼了？”
嘯魚幽幽道：“你這次不僅離開十數日。就連少爺的火劫也過去了。少爺，那處遺跡。”
“沒事，讓常月子先去探探路。咱們回頭再說。”
山中方一日，人間已千年。
這種事，在古代神州的故事裏比比皆是。
赤離宮有這種奇跡，分屬應當。
衡華看看紅毛鬼，再看他身後的十隻小鬼，好言道：“罷了，到底是一片心意。安心照顧這些小鬼，回頭我傳你們鬼仙之道。”
紅毛鬼拜謝，隨後看著身後一眾小鬼，又厚著臉皮飄到伏衡華身前：“東家，這些小鬼修行不如我。我能在日頭下勉強行走。可他們見不得日光，能不能給他們準備一些鎧甲？”
“可以。不僅他們有，你也有。回頭，我便封你當個善財鬼王，許你借商行財氣護身，打造善財鬼兵。”
“謝過東家！”
紅毛鬼正欲離去。
驀地，伏衡華靈機一動。
對這群小鬼施展“撒豆成兵”法。
可青光剛剛沾染，一群小鬼嚇得尖叫連連。紅毛鬼也慌忙後退：“東家，東家，快把這光收了。我們這些鬼物受不得啊。”
造化青光，對無生命的物體附加臨時生命，分屬生靈陽氣。
可陰鬼乃人死之後的精魄所化，是陰氣，受不得造化青光。
伏衡華眼睛一亮，他突然想到自己對撒豆成兵的課題要從哪裏著手。
造化之道的理論，天地萬物俱是造化。
鬼既然能動，能渡劫，能成仙，自然也在造化之中。
按照鬼的起源：在人活著的時候，肉身為陽，靈魂為陰，以達到陰陽和諧。隨著生命力消耗，軀體死亡，陽氣散盡。但魂魄中的陰氣未能同時耗盡，便形成了鬼。”
有人說，鬼誕生的同時。人的真靈已經返還星辰。鬼，僅僅是人的記憶與陰氣形成的殘渣。
按照這一理論，鬼之所以無法受“撒豆成兵”，是因為當下的“撒豆成兵”僅針對陽間之物。
“嘯魚，尋幾塊幽風石來。”
因為東萊洲不存在幽冥、鬼世的說法。
所以，伏衡華特意挑選幽風石。此乃鬼氣、陰風侵染的石頭，屬性接近鬼怪。
嘯魚去外麵招呼舒天賜，舒天賜跑去不遠處的金石鋪子買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