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沉默。
過了半響,泉水湧出井口,凝成幾個大字。
“龍居之前,玉仙文明,天女入道。龍居之時,金雨得道。”
龍居!
伏桐君心中一突。
她這些年跑去仙藻宮和東方芸琪研究神脈文明。二女收集神州情報,尋找神脈文明線索,清楚“龍居”這個詞。
這個詞,就是對神脈文明,以龍蛇為圖騰的文明代指。
“果然,如我們的推測啊。天女果然是輪回者。”
在二女收集情報時,不自覺想到一件事。
修行之人,曆經三災,成就真仙後再不局限於壽命之說。
那麼,神脈文明當年是否存在天人真仙?
如果存在,這些真仙去哪裏了?
按理說,他們不受劫數牽絆。縱然神脈文明毀滅,他們也應該無礙才對。可為什麼,在太玄祖師自他方降臨之前,那段黑暗蒙昧時期不存在仙人記錄?
東方芸琪提出一個假說:
仙人並非證道者,仍走在證道路上。或許,他們也會隕落,也會轉世。或許,在東萊神洲記錄中的某些仙人,實質上便是神脈文明的經曆者。
而從星天輪轉的角度,當今芸芸眾生應該有很大一部分人,追溯千百世之前,都生活在龍居文明。
而根據兩人這些年對東萊遺洲的挖掘。
伏桐君可以篤定:在地層深處,龍居文明的廢墟之下,還有更古老的修真文明。
所以,二女更進一步推測。仙人可以從更為古老的時代不斷流轉至今。而二女第一個懷疑對象,便是金霞天女。
從東萊神洲有載記錄的真仙中,她的傳承最為詭秘。
以咒術入道,的確很精妙。但當今修真文明的主體是太玄道統,以金丹大道為主,煉氣為尊。
在神州時期,太玄祖師傳播的咒術,外加赤淵紫皇玉聖三脈旁係研究,哪怕這一切的咒術研究堆積起來,也不足以誕生一位以咒術為專精的真仙。
二女推測,金霞天女的傳承來自更為古老的修真文明。
這時,水井內湧現一股詭秘的氣息。
對伏桐君輕輕一掃後,水井湧現新的文字。
不再是先天赤文,而是神脈文明。
伏桐君本能認識那些文字。
“崔氏?蠱母一係?曆經數千年的天譴,你家還沒放棄對蠱的研究?妄圖以蠱化龍,卻將血脈之力抹殺,著實可笑。”
文字流轉時,伏桐君感受到一股傲慢的意誌。
“餘不清楚,你們為何在研究這些早已掃入曆史的信息。但看在伱們祖先的份上,友情忠告一句。好好在當今這個文明時代修行吧。東萊神洲曆經八個道紀,五個文明,終於在這個文明擁有足夠的積累,足以誕生證道者。你等,也有資格成仙問道——”
驀地,那股意誌陡然爆炸,衝向天空。
“延聖,你找死!”
尖利的女聲在伏桐君耳畔響徹,差點擊碎她的魂魄。
她臉色煞白,連忙從水井畔退看。
往天空看,天空浮現一段詭異的錄像。
……
一座華麗的宮殿。
灰袍修士拿走宮殿中央的一口仙劍。劍鞘有一枚奇怪的簽押血契。
“是仙劍!”
修士如獲至寶,興衝衝從宮殿離去。
等回到道場,他研究上麵的血契。
“這是天女要求的契約?無條件幫她做一件事?”
修士不做他想,在血契內容完全不存在的情況下,直接簽下血契。
而當他開始祭煉仙劍,一股神識從劍內迸發。在道場掃視一遍後,於血契文書填寫內容。
“將你女兒獻給我作為容器。”
“什麼?”修士心神大震,但冥冥之中的束縛力加身。
他感知到,如果自己不按照血契文書要求,將自己女兒獻給天女。那麼,自己就會被東萊金榜抹殺!
“父親。”
這時,一位乖巧可愛的女孩捧著藥盅跑進來。
“這是女兒為您熬製的靈羹。您趁熱喝吧?咦?父親,你怎麼哭了?”
修士眼眶含淚,出手擊碎女兒的魂魄。
那股纏繞仙劍的神識順利進入女孩體內。
這時,一行旁白出現在錄像旁。
“縱然內心再不情願。在血契之力的控製下,他也不得不殺死自己的女兒,以成就天女的回歸。”
……
水井不遠處,伏桐君感知天女震驚、憤怒的情緒。
也看到遠處某座宮殿內的戰鬥戛然而止。
恒壽、嘯魚、伏常清等一大批人在這裏爭鬥,角逐法寶歸屬。
但當天空出現這段奇異的錄像時,他們默默停手,看向藏寶殿最中央的五個托盤。
除一個托盤空無一物外,其他四個托盤各有一件仙器。而每一件仙器表麵,存在和錄像中極為相似的紅色血契。
伏常清看向方才和自己鬥法的金丹修士。
“道兄,您先請?按照我們剛才商討的規矩。誰拿仙器,剩下的靈器法寶不可再進行爭奪。”
那修士沉默,轉頭看向另一位道人。
“白石前輩,您來吧。您年紀最長,我可以往後稍稍。”
“不不不,還是你來吧。”
幾位金丹修士相互謙讓,不肯第一個去拿仙器。
不僅僅是錄像談及的血契。
他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古傳金霞天女擅咒術,他們這一路走來,也看到天女在各宮殿布置的咒術。倘若這些仙器被施加咒術,將他們當做奪舍容器……
仙器,好東西,但是有命拿嗎?
嘯魚突然扯著恒壽衣袖,指著旁邊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