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白展堂聽罷大笑,長發在晚風中飄然自動,“姬無命啊姬無命,枉你為一代‘盜神’!知道我為什麼要退出江湖嗎?就是因為我看穿了這一點。什麼叫盜亦有道?全是胡說八道!賊就是賊!沒有什麼好賊與壞賊之分。隨便偷點東西搶點東西送人,就叫俠義了嗎?東西再小,它造成的惡劣影響是難以磨滅的。社會秩序亂了,社會風氣壞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頃刻之間蕩然無存!如果這些是所謂的正義,那這種偷來的正義,我寧可不要。給你這‘葵花點穴手’作甚?難道讓你好練了再去偷麼?”
那姬無命原本是白展堂的同門師兄弟,師門分別傳了兩人各一套功夫。初出江湖時,師兄弟專幹雞鳴狗盜的勾當。兩人案子越做越大,終於在江湖上闖出了名號。後來,白展堂隱退江湖,隱姓埋名。姬無命貪心不足,一直覬覦白展堂的“葵花點穴手”,四處尋找。前不久知曉了白展堂的消息之後,便約了一幫江湖上的狐朋狗友前來搶奪秘籍。由於兩人長久不見,加之白天客棧生意繁忙,白天白展堂匆忙間未曾細看,故不曾認出。姬無命也顧忌人多,不敢下手,隻好等到晚上。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姬無命歎了口氣道,“那就休怪師兄我無情了。”
姬無命打了一個手勢,四周的殺手或使刀,或使鉤,或空手,或使劍,四麵八方朝白展堂攻了上來。
但見那白展堂麵對圍攻不慌不亂,舉止瀟灑,從容遊鬥於四人之間。好盜聖!隻見他身法飄然,對手的兵器總在毫厘之間驚險避過,當真配得上“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八字,卻著實讓在一旁的曹政捏了把汗。曹政看了暗自心驚,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的真正意義上的武林爭鬥,現在想來不由覺得可笑:任憑那些武俠小說作者如何妙筆生花,也寫不出其中凶險的萬一。
白展堂側身閃過用刀的一招“力劈華山”,便猱身向前,伸出食中兩指,向他胸前的“鳩尾穴”點去。那使刀的招式已然用老,想要變招已是不及,隻覺得胸前一麻,隨即胸內血氣翻湧,胸口劇痛,“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那“鳩尾穴”乃人體三十六個死穴之一,屬任脈,係任脈之絡穴。一旦被擊中,血脈衝擊腹壁動、靜脈、及肝、膽,震動心髒,會落得個血滯而亡的下場。因為是生死相搏,白展堂自然下手極重。
剩下的殺手見又折一人,齊齊低吼一聲,攻勢越發淩厲起來,幾乎都用上了以傷換傷的打法。白展堂雖然武藝不錯,但是對麵有一個對自己知根知底的本門師兄在,就已經是大大地不利,再加上雙拳難敵四手,身上的傷口漸漸多了起來,腳步也開始散亂,內力消耗巨大,隻是兀自咬牙支撐。
隻見那姬無命身子詭異地一扭,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閃過白展堂快如疾風的一指,隨即雙腿運足了內力踢向白展堂的胸口。白展堂避讓不及,隻好運足了內力用雙臂去擋。雖是卸去了大半力量,但是還是讓姬無命踢了個正著。喉間一甜,“哇”地一口鮮血吐出。
見白展堂情勢危急,曹政在一旁暗自著急。自己武功低微,就算學會了“庖丁解牛”的技巧又怎樣?自己的身體也隻是個七八歲的孩童罷了。而且自己根本不會吐納之法,絲毫沒有內力,上去根本連對手的一合之敵都配不上。卻不曾想自己因為焦急而亂了呼吸,被場上此刻打得正歡的幾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