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奕抿嘴,狐疑地盯著千麵郎君:“莫非,也是他讓你來到溫淨晨身邊?”
“他之前救了我一命,還逼我服下了蠱蟲,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就會讓我萬蠱噬心而亡。”
“那個黑袍人懂得蠱術?”
“豈止是懂得,簡直是精通!那個長著蛇瞳的嬰兒你們還記得吧?你們真的以為嬰兒天生就是蛇瞳嗎?其實是黑袍人在秋潤懷有身孕時下了蠱,讓她生出了一個怪胎!”千麵郎君說到這,頗有些義憤填膺。
淩奕陷入了沉思。
這時,溫淨晨的聲音響了起來:“淩奕公子,你說千麵郎君不可靠是何意?我看他雖有令人不齒的癖好,但也絕非大奸大惡之徒。”
淩奕回過神來。
“他雖然有千麵郎君之稱,可是,易容術還比不上我的師姐。”
溫淨晨眉毛一挑,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辛秋忽然輕聲說道:“這次不需要千麵郎君的易容術。”
思索片刻,淩奕嘴角兀自含笑道:“的確用不上了。”
千麵郎君幾欲跳腳,嚷嚷道:“沒有你們這樣侮辱人的,就算我易容術比你師姐差又怎樣,但在整個江湖,可是數一數二的!”
淩奕一個肅寒的眼刀扔過去,千麵郎君頓時安分下來。
“聽清楚了,不是你用不上,而是你的易容術用不上。”
千麵郎君嘴巴微張,一臉迷茫。
溫淨晨卻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千麵郎君的目光在三人當中掃視一圈,莫名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辛秋看樣子最好說話,於是他走到辛秋麵前,一臉懇切地詢問道:“好妹妹,你們是什麼意思?怎麼個個都在打啞謎?”
千麵郎君話語剛落,忽覺如芒在背,回頭一看,淩奕眼中寒芒閃動,周遭溫度驟降。
他算是明白了,淩奕就是他的克星,無論他做什麼,都讓淩奕極其看不順眼。
幸好還有辛秋對他態度還算友好。
辛秋說道:“我聽說暗淵閣有‘江湖龍門’之稱,想必對易容術這種江湖門道格外熟悉。他們看到‘證據’,無論真假,定會產生懷疑。而你千麵郎君來了溫家,恐怕也早已被暗淵閣知曉。與其被他們輕鬆識破,不如主動在他們麵前露餡。”
“我還是不懂,露餡了不都得死嗎?”
“有一招叫聲東擊西,他們以為是假,偏偏給他們呈現真。”
千麵郎君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愕然地瞅向溫淨晨:“淵玉君,莫非你一開始找我來就是為了套個連環計?”
“確是如此。你放心,若你不幸遇害,我一定會遵守死士約定,讓你的八十老母和年幼兒女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千麵郎君欲哭無淚:“我真的不想當你的死士,都是那個黑袍人逼著我送死的!”
淩奕嘲諷道:“那個黑袍人救了你一命,他讓你來這裏,想必有他的目的,難道你現在不是在報恩?”
千麵郎君頃刻噤聲。
他想起了秋潤,心中一片黯然,他果然惡有惡報,很快就要下去陪她了。
溫淨晨與溫家人約定在亥時見麵,見麵地點在他們剛剛進入地宮時的那間主殿。
溫淨晨走出密室之後,便讓早已在此等候的一批死士帶著千麵郎君從密道離開,千麵郎君假裝昏迷,被人背在身後,實則是為了誤導暗淵閣的人。
他自己則與真正的陳雩,以及辛秋、淩奕兩人,前往宮殿麵見溫家家主。
溫家家主早已等候在主殿之中,與他隨行的還有溫淨宵以及兩名樣貌平平的家奴,家奴一左一右而立,中間站著一位麵容滄桑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