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消散,偌大的車庫裏隻剩兩人沉默不語。
良久,宋苒歎了口氣,主動去拿麵前omega手上的衣物袋:“我來拿吧。”
桑蕪側過身,躲開了她的手,由內而外的抗拒一覽無餘。
宋苒沒在意。
衣物袋不重,眼見桑蕪拒絕,她也沒再堅持:“先進去吧。”
她率先走在前,察覺到身後人緩緩跟上的步伐時,眼底才露出點笑意。
渣a不喜歡家裏太空曠,所以買的別墅一共兩層。
一樓裝修華而不實,跟宋苒喜歡的風格完全相反。她將桑蕪的藥物放在桌上,拆開包裝看裏麵的貼紙。時針已經抵達了十一點,差不多要吃中午的藥了。
她起身,將那份藥拿出擺放在桌麵:“家裏的阿姨不在,我去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麼?”
說著,她脫掉早起搭配的白色外套,露出裏邊的v領緊身束裙。紅色的裙身襯得她整個人越發白皙,吊燈下,她的膚色幾乎掩過燈光。
桑蕪麵無表情地打量著她,沒有接話。
“桑蕪,你不說的話,我就隨便來了。”她笑道,“我的手藝還不錯,真不打算點個菜嚐嚐?”
不知道為什麼。
她又想起了昨天這人揉她腦袋的感覺。
清冷的眉眼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慍色,桑蕪冷聲道:“我不吃。”
“你不吃飯怎麼吃藥?”宋苒挑眉,不由分說地坐到她身邊,“我說了,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所以你放心,我不會下毒也不會下藥。如果你真的擔心,那你可以到我身邊看著我來。”
“我不餓。”
漂亮的小貓咪似乎又在強裝鎮定了。宋苒心想。
她眉目舒展,猛地湊近桑蕪,狀似不解地問:“真的不餓嗎?那要不我待會再給你做?”
兩人挨得近,桑蕪能夠聞到宋苒身上發出的幽香。而且,因為她詢問微微躬身的動作,她胸/前的風景也若隱若現。桑蕪撇開腦袋,臉上閃過一絲羞怒。
她啟齒,忍著怒意道:“把衣服穿上。”
聞言,宋苒低笑出聲,瀲灩的桃花眼一笑更顯勾人。她坐直身,無辜地歪頭道:“我在自己家,為什麼還要穿得那麼嚴實。”
“而且。”她蓄意拉長語調,藏著小勾子,“我們已經結婚了啊。”
桑蕪猛地閉上眼睛,過了幾秒再睜開時,又恢複了以往清冷的模樣。她強裝鎮定,冷硬道:“隨便。”
“嗯。”
兩人相安無事地坐了一會,宋苒試探著問:“真不餓?”
桑蕪又不說話了。
宋苒往後倚,修長的雙手搭在側延。她的周身氣場溫潤怡人,可明豔的長相,配上她現在做的帶著侵/占性的動作,又夾雜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舉手投足間,都浸著一股撩人意味。
“既然不餓,那我們繼續聊聊昨天那個話題?”兩人相背,她笑著問,“桑蕪,要不你轉過來看著我說話?你這樣挺奇怪的。”
雖然兩人相處時間並不長,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自問自答的環節。
宋苒徐徐道:“你背對著我,是不敢看我嗎?”
一句話就讓背對著她的omega轉過了身。桑蕪麵露不耐,語氣冰冷:“不敢看你?誰稀罕看你?”
“桑蕪。”宋苒並不把她的嘲諷放在心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眼見omega的臉上閃過一瞬僵滯,宋苒饒有興致道:“以前無論我做什麼,你根本不會搭理我,更別說跟我說話了。但這兩天,你跟我說的話,好像比過去的一個月加起來還多。”
手指下意識蜷縮起,紅潤柔軟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桑蕪道:“所以呢?”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很好。”小貓咪已經有了快要炸毛的兆頭,不能再繼續往下逗了。這麼想著,宋苒語鋒一轉,“昨天在醫院,你答應了要幫我。我想好了,改過自新的第一步,由你來定。”
桑蕪眸光略動:“什麼?”
“就是現在,你想讓我幹什麼都行。”拿過手邊的外套,宋苒迅速將其穿好,“衣服我穿上了,開始吧。”
望著眼前分外奇怪的alpha,桑蕪並沒有開始動作。
過往一個月的經曆快速在她腦海裏回放,她根本不敢相信這個惡跡斑斑的alpha。
由她來定嗎?
她說了之後,迎接她的下場又會是什麼呢?
想到這些,桑蕪目若寒霜地望著她:“別演了,宋苒。”
“我沒演。”宋苒有些無奈,“相信我一次,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說完,她拿出準備的鑰匙遞給眼前人:“如果我再像以前那樣對你,你隨時都可以走,別墅裏的任何人都不會攔著你。”
結婚以後,桑蕪不是沒有想過逃。
她不止一次寄希望於桑家,想要桑家幫幫她,哪怕隻是減輕一點傷痛也行。可迎接她的卻是永遠都打不通的電話,以及越來越讓人崩潰的折磨。
她想逃跑,但不到別墅區的出口,她就會被別墅外駐守的保鏢抓回來,而後又被宋苒關進地下酒窖裏餓幾天。
眼前的鑰匙就像一個潘多拉寶盒。
它不斷地朝桑蕪散發誘惑,她似乎已經看到了她向往已久的自由。
“隻要你有這把鑰匙,你就可以自由地進出別墅,沒有人會攔著你。”小貓已經揚起了尾巴,見狀,宋苒直接將鑰匙塞進了她的手裏。
“桑蕪,最後信我一次。”
手心裏的鑰匙滾燙,桑蕪下意識地想將它丟掉,但腦子裏天人交戰後,理智占據了上風。
——就算她又在騙你,又在想新花樣折磨你,但你有了鑰匙,逃掉的幾率增加了。
念此,桑蕪收回手,攥緊了鑰匙。
宋苒滿意地笑了笑。她撩起額角的發絲,輕聲說:“桑蕪,開始吧。”
精致的像個瓷娃娃的omega靜靜地坐著,眼角那顆小痣泛著紅意。過了會,她側眸道:“第一步就在你臉上畫三個烏龜吧。”
聞言,宋苒眼裏的笑意像是要溢出般盛放著。
但她其實也知道桑蕪在顧慮什麼,因此她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你畫。”
桌底就有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