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交站之後,沈嬌娥沒有看到想要看的人,眼底不免有些失望。
把紙袋子放在椅子上,而後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子。
動作行雲流水,想起之前在小巷口的小誤會,沈嬌娥突發奇想,還吐了兩個小煙圈。
“煙吐得不錯。”屬於男人低沉清冽的聲音響起。
沈嬌娥聞聲望過去,對上了容霍那雙閑散帶著點溫和笑意的眼。
沈嬌娥那點被丟失的失落感頓時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打趣道,“那可不,我都說了我會。”
容霍沒說話隻是與沈嬌娥對視。
沈嬌娥洞悉了容霍眼底的情緒,走到垃圾桶旁摁滅了煙頭。
她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哥哥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戒煙的最好替代方式是接吻。”
“我還以為你會這麼說呢,要是忍不住了,就多想想你。”
不知道是周身的風太曖昧,還是路燈所描繪的燈光太朦朧,沈嬌娥從內心生出了一種悵然若失的落空感,這份淺淡的落空感真實地掩蓋了她的情緒。
她笑了下,而後用下巴揚了揚從遠方行駛過來的公交車,“車來了,我不送你了。”
說著,沈嬌娥還扭頭把紙袋子往靠近容霍的地方挪了挪。
“這是給容珠的禮物,麻煩你給她一下。”
公交車行駛過來,車門被打開。
沈嬌娥見容霍沒有上車的意思,抬眸看了對方一眼。
下一秒,屬於容霍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因為過於震驚,沈嬌娥睜著眼,有些呆呆地看著容霍。
他的手掌劃過她的臉頰,手指從耳朵輪廓處往後延伸,蓋住了她的整個後腦勺。
容霍閉著眼,很是認真地在描繪少女的唇形。
公交車的司機本來有些困倦,扭頭看著在車門外接吻的兩個人,嘖了一聲,又扭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公交車後座,便發善心地決定等一分鍾。
雪,落在了沈嬌娥的眼睫毛上,一抹冰涼從睫毛根部暈染開來,逐漸地在她大腦衝開。
沈嬌娥輕輕推了推容霍,兩人一觸即離。
她抬眸,“那個,車來了。”
容霍聞言輕笑了一聲,接過紙袋子,臨走之前在沈嬌娥耳際留下一句話,他的氣息若即若離地在沈嬌娥的耳蝸打轉。
他笑著說:“下次。”
沈嬌娥不躲避容霍的目光,認真地點了點頭,“嗯。”
看著漸行漸遠的公交車,沈嬌娥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輕歎了一口氣,而後伸出手,嚐試著接住幾片調皮的雪花片。
上次接吻的時候還是初雪天,這次是第二次下雪了。
這人,一慣的親了人就走。
想到這種緣分,沈嬌娥沒忍住微微勾了嘴角。
容霍走到家門口,看了眼手中的紙袋子,嘴邊掛著輕笑,隻是在抬頭的時候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愣怔。
容珠坐在小樓門口的階梯上,身上穿的是睡裙,拖鞋是他前幾日給人買的毛絨兔子拖鞋。
她坐在階梯上,整個人小小的一團挨著欄杆給旁邊留出了很大的空位。
空曠的樓道充斥了她細微的哭聲,容霍連忙走過去,表情多少帶著點嚴肅。
容珠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並且停留在自己的麵前,她一抽一抽地啜泣了兩下抬頭可憐兮兮的,見來人是容霍哭得更傷心了。
“哥哥,我……”
容霍蹲下身子,帶有安撫意味地摸了摸容珠的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我被人甩了。”
“……”
容霍的神色有點古怪,他就這麼蹲著看著容珠,也是在這一瞬,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容珠也到了要成人的年齡了。
他笑著歎了口氣,“走吧,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容珠包裹著眼淚點了點頭,但轉念一想容霍又沒錢,想說什麼最後又不忍拂了容霍的好意,最後是什麼都沒說。
兩人上樓去換衣服,容珠被容霍手裏提著的紙袋子吸引了目光,她剛想問容霍就已經回答了她。
容霍:“這是沈嬌娥姐姐給你的。”
在說到沈嬌娥名字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停頓,最後還是添了一個姐姐的稱呼。
他把東西遞了過去。
容珠眨巴眨巴眼,有兩滴淚水還停留在了她的睫毛尖上,她伸手隨便擦了擦,而後拆開了盒子。
盒子裏麵放著一件淺藍色的衛衣,衛衣的款式同一般的簡約款不大一樣,甜美的上麵做了紗質的荷葉邊裝飾,就同沈嬌娥那件藍色的襯衫一樣,一看就是姐妹款。
容珠高興得不得了,“哥哥,我很喜歡這件衣服,你幫我轉達一下我的意思。”
容霍看著容珠,隨意道,“這種事我就不代勞了。”